陈元庆笑了笑:“钦差大人要往苏州运送灾款的事情,如今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恕我直言,如今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这笔钱呢。”
三百万两白银从自己的辖地过,谁不心动?
哪怕是最保守的百中取一,那也是足足的三万两白银,够他们干好几年的了!
楚星澜眼帘一抬,声线淡淡:“别人盯不盯着这笔钱不重要,我只好奇知道陈大人是不是也盯着这笔钱。”
陈元庆笑了笑,“钱,谁不喜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南宫玠低头跟着陈元庆的人在府里走了一段,心底郁闷得要死。也不知道舅娘和陈元庆此刻在谈什么。
他要是能在一旁偷听就好了。
这时黑暗中忽然跳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动作极快,一手便将前面带路的小厮敲晕,将人拖到了暗处。
刺客?
南宫玠一惊,刚想要叫救命,那个人就冲过来捂住了他的口鼻。
“皇上别怕,是卑职。”
烛火照耀之下,那个人的五官逐渐显现出来。竟然是国舅府的侍卫小甲。
小甲松了开了手,南宫玠心有余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甲低声道:“国舅爷虽然离京了,但是只带了小乙去西边,卑职一路都在暗处跟着你们,随性保护。今日是夫人叫卑职来帮皇上,卑职才现身。”
南宫玠更迷惑了,舅娘怎么还安排了这么一出?
小甲道:“皇上请跟我来。”
小甲带着他在府衙里兜兜转转,不一会儿竟然又回到了刚才的厅堂。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在窗边,趴在窗户的缝隙处,南宫玠刚好可以看到坐在屋里的陈元庆和楚星澜。
南宫玠惊讶地回头看了小甲一眼,只得到小甲示意他噤声的动作。然后小甲便退到一边去替他把风了。
楚星澜坐在屋里,听到陈元庆的回答以后,只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两袖清风”那四个大字,嘴边勾起的笑意里只觉讽刺。
楚星澜疑惑道:“自诩两袖清风之人,也会对钱感兴趣吗?”
陈元庆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笑道:“拿来哄骗那些来监察使的东西罢了。两袖清风这种话,如今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信。你我都不是小孩,就不要说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南宫玠的瞳孔一缩,亲耳听到陈元庆说的这番话,只感觉心上恍然被什么东西沉重一击。
两袖清风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是一个好官最重要的品质,陈元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涌上他的心头,南宫玠扶着窗棂的手上青筋泛起。
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陈元庆继续道:“只要你愿意与我联手,在账目上稍微动点手脚,这笔灾款咱们至少能得一半儿!”
上百万两的银子,毕生都花不完的家业。
这不比什么都来钱快?
南宫玠更为惊愕,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原以为陈元庆就算不是一个好官,也不会在舅娘面前太过嚣张。
可是他竟然开口就说要一半!!
三百万两的灾款,那都是苏州百姓救命的口粮!
他在京中为了凑钱想尽了办法,连自己皇帝的脸皮都不要了,就是想要给灾民多一口饭。
可是这群蠹虫却只想要喂饱自己!
才过一个芜州,陈元庆大手一挥竟然就想从中搜刮一半,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