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芜知晓许晚歌心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林嬷嬷在门外，手持着一瓶药膏，闻言，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欣慰。
早就听闻这许家小姐聪慧过人，在京中巧计夺回铺子将生意做得红火，没成想这心性也十分过人。
接下来每一日，林嬷嬷都会准时出现在顾府，如此过来小半月，许晚歌的茶艺也终于是让林嬷嬷松口了，但她的手却是让热水烫的伤痕累累。
茶艺之后便是插花，虽比茶艺要轻松些许，但也让许晚歌吃了不少的苦头，这段日子以来，她的手便没有好过。
小玉担心许晚歌留疤，抱怨起来：“碧芜姐姐，你怎么也不劝这小姐，这林嬷嬷也太严苛了些！”
“无碍，日日用雪肌膏敷手，怎会留疤？林嬷嬷严苛是尽职尽责。若是嬷嬷放纵我，那才是大大的不妙！况且这些日子，嬷嬷也算我半个老师，怎能对老师不敬呢？”
不远处的林芝和林嬷嬷站在一块儿，听着几人的话，林芝笑了笑：“嬷嬷，我这侄女儿如何？”
“心性极佳，处事通透，若得机会定能有一番作为，不过芝儿你叫我来教养她，该不会是想把她送进宫去？”
林嬷嬷近日对她改观也是不少，初次见许晚歌时，只以为她同京中的其他闺阁小姐一般，皆是娇生惯养，但后来的教习中，哪怕手上被热水烫，被花枝刮伤，被戒尺所打，弄的皆是伤痕，她也未曾放弃，甚至抱怨都未曾有一句。
“自然不是，晚歌虽是女子，可心有抱负，身世更是可怜，我只是想让嬷嬷跟她亲近些，来日若是晚歌势颓，我与相公照料不到，还请嬷嬷看在今日的份上，能够照顾一二。”林芝恭恭敬敬的对林嬷嬷行了个礼。
“我自小看你长大，还不曾瞧你对谁如此上过心。”林嬷嬷点头，受了她这个礼。
林芝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姨妈当年若是不随皇后进宫，我父亲恐怕也不至于犯下大错被贬去边疆，说来，还是我林家的气运不好……”
只盼着有朝一日，能让林家沉冤得雪才是。
……
如此过了一月后，便是九月九重阳之日，宫中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要在宫中举行马球会，邀京中所有高门贵女及命妇入宫。
“晚歌啊，待会入宫之后，你便跟着我，这宫中不比他处，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是大忌。”马车之上，林芝有些担忧的摸着许晚歌的手说道。
“我知晓。”许晚歌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许不自然，手心渗出些微冷汗。
林芝只以为她是因要入宫而紧张，便没有再多言。
哪怕是如今，对于那深深的宫墙之后的世界，许晚歌依旧抗拒不已，于旁人而言，那或许是令她们趋之若鹜的地方，但对她而言，那是她避之不及的阿鼻地狱。
皇后……她上一世，并未有与皇后有过交集，只是远远的隔着宫人瞧见过一眼，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如春风一般柔和，大抵是个好相与的。
“舅母，皇后娘娘是个怎样之人？你能否与我说说？”许晚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