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面上的事情，顾家也管不到后宫，她依旧有办法让此女知道宫里的厉害。
“今天先学礼仪，这碗水，有劳少夫人放在头顶，然后从这边走到对面，不要散落一滴。”
碗中的水是满的，大冬天殿外刮着寒风，就算能平稳走一圈，水也有可能被风吹落，这摆明是刁难。
唐青雁小心翼翼将碗放到头顶，还没尝试，桂嬷嬷的戒尺就拍到她后腰上。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清脆。
“腰挺直！”桂嬷嬷面容严肃，但心里则是冷笑，学习行走姿态素来如此，她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她，对方也无话可说。
唐青雁挺直腰，可戒尺又刷一下拍下来。
“收腹！”
桂嬷嬷打人有技巧，别人看着是三分力度，实际上能打出十二分疼痛。
唐青雁压住火，挺胸收腹站的笔直，刚准备抬脚，戒尺这下子打到她的手背，没有衣物遮挡，手背瞬间红肿，她疼的手发抖。
“脚尖的方向不对！”桂嬷嬷顺着刚才的地方，加重又打了一戒尺。
女子肌肤娇嫩，两下戒尺，她的手背已经出现红紫，隐约可以看到血丝。
然，她没动，头上的水也没有洒。
她知道桂嬷嬷想看她被水淋成落汤鸡，这些人喜欢看别人求饶，弱者越是落魄可怜，这些人就越兴奋，但她偏偏不。
桂嬷嬷下手更狠，理由也越发是鸡蛋里挑骨头。
“肩膀不齐，腿抬得不够高，站的不直……”戒尺一下又一下，路过的宫人，光是听着打声就觉得疼得慌。
唐青雁头上的水没有洒。
她过去是沈家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这一世跌跌撞撞也是大户人家的少夫人，她受过伤，但没挨过打。
戒尺很疼，打一下都想哭。
她觉得委屈，她分明什么都没做还立了功。
可她知道，委屈想哭都是她身为沈欢时的情绪作弄，而现在她不是了，没人将她捧在手里，她唯有自己。
割心的痛都承过，何惧皮外苦。
“嬷嬷，一碗水太少了，我想顶五碗。”她唇畔勾起。
“五碗？”
唐青雁抬起胳膊，示意道，“两边各加两碗水。”
桂嬷嬷满脸质疑，此女难道要抬平胳膊在风里走一圈，而且还要顶着五碗水！
要知道三碗已经是极限，当年皇后出闺阁时，最多也就头和肩膀顶了三碗。凭此事，皇后还得到先帝的称赞。
而且此女看起来就纤弱，也没有经过训练，绝对不可能突破皇后的记录！
“你要是能让五碗水一滴不洒走完一圈，老奴便不再管教少夫人任何礼数。”
桂嬷嬷表情严肃，但语气中满是嘲弄，别说礼仪规矩，单说一个体力，她看起来就不行。
“嬷嬷找个宫女帮我把碗端上来吧。”
女子笑起来眸眼弯弯，说话自信，声音悦耳动听，清澈中又带着浅浅魅惑，让人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过去。
炎封驻足远望，久久没有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