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央盯着何程,能把何程策反站到他这边可不容易,这位何公公心里想什么没人清楚,但面上却是对景安帝忠心耿耿,哪怕景安帝如今躺在这如同活死人,他也伺候的半点不错规矩。
要不是有小顺子在其中拉线搭桥,又寻了何程当年被割下来腌制保存好的子孙根威胁,这才让何程半推半就站队到他们这边。
可到现下,他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
不敢深想,谢央起身,大步走向刘庆,一伸手夺了刘庆手里的碗,低声斥骂:“废物,孤亲自来。”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垂着头不言不语无声无息的何程终于动了,脚步往旁边一移,竟是站在了谢灵身前。
刘庆刚要斥骂出声,结果就听到屏风后头传来吱吱呀呀的响声,一转头,就看到床榻之上,居然有人坐了起来。
“诈……诈尸了……”刘庆震惊的看着穿着黄袍,瘦的衣裳松松垮垮挂在腰上的景安帝,配着昏暗的光线,莫名多了三分阴沉感。
谢央视线却没看向床的方向,看着谢俶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是入了局?
谢俶并没看他,反而转身,扶着一人出来,正是相传被景安帝气晕过去的太后,以及站在太后身边的,他的母后!
谢央阴沉着脸,脸色颓败,看向坐在床榻上还在咳嗽的景安帝,声音自嘲可笑,带着掩饰不住的绝望:“父皇还真是,好算计!”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才叫蠢到家了。
景安帝根本没吃方时利的“仙丹”吧?从始至终都躺在这福安殿做那作壁上观的黄雀渔翁,把他这个太子当傻子似的耍。
“父皇,您真狠,将儿臣捧得高高的,再看着儿臣摔进这泥沼里。”谢央颓然的坐下来,似笑非笑。
景安帝好不容易才将这咳嗽止住,看着面前自己的嫡长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今日这个局面。
谢央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曾经亲手抱过还在襁褓之中的他,曾亲自给他哄睡,甚至还抱着他去围猎,待他长大了些,更是亲自教导他骑射四艺。
如今怎么就走上了父子相伐的局面?
“央儿,朕给过你机会,哪怕……咳咳,哪怕刚刚你有一丝迟疑,朕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你做的这些孽事。”
他对谢央到底还是不忍心的,谢央做的那些他心里不是没底,只是谢央是他真心培养出来的太子,这份情谊不是其他皇子能比,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他的不忍,倒是造就了谢央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