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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男人与火(1 / 2)


不论潘朵朵内心想法是如何变化的,男人的雕刻工作还是继续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大概的处境,拂去了那层未知的恐惧后,雕刻塑形所带来的痛楚,对潘朵朵而言倒变得不那么无法忍受了。

——虽然还是会疼得让她的灵魂时不时一阵龇牙咧嘴就是了。

眼睛完成后,就是眉毛,鼻子,嘴唇,耳朵。

这个矮壮的男人在雕刻时,神情总是非常投入。由于雕刻五官距离贴得近,她能十分清楚地看到细密的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也能瞧见他粗糙的手指以异乎寻常的灵活动作着。当他褐红色的瞳孔偶尔被火光映照时,似有一缕缕纤如毫毛的金红色在其中跃动,竟显得有几分神异之美。

男人似乎能轻而易举沉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潘朵朵时不时会被他的动作吸引出神,甚至开始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看上去粗糙不修边幅的男人或许是个真正的大师。

她竟有些没来由地相信,就凭他那厚重粗壮的手指,也能造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精致玲珑之物。

潘朵朵看着他工作,一直沉重的心情不知怎地忽然明朗了些。现在她甚至有闲心揶揄,希望男人能将她做得好看些。

然后待理智回归,她又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看男人那粗犷的模样,就知道这希望挺渺茫。毕竟一般的艺术大师,哪有长成这模样的啊。那样夸张的肌肉,怎么看也不是练泥塑练出来的……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火光照明,所以分不出日月晨夕。潘朵朵并不知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自觉从被当作泥团搓揉起,就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可是男人一直没有从泥塑面前离开过,就这么不眠不休不食地进行着手下的工作,没有露出半分疲惫之态。

这体能……未免也太好了?

继眼睛能看到后没多久,当隐约看到自己被塑起的鼻尖时,潘朵朵果然察觉到自己的嗅觉也恢复了。

原以为会闻见男人身上浓重的汗味,或是这间杂乱屋子里的难闻异味,但却意外地什么也没有。倒是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稀奇味道,像是重金属那种滞涩的感觉,又像是焰火燃烧后那种焦炭般的气息。

类似想象中冶金室里的味道——不过就是太过干净,仿佛一切污浊都被火给吞噬掉一般。

等一下,冶金?

等等,方才没太在意,地上那些乱七八糟一堆堆的块状物,难道是矿石?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怎么看也不是做泥塑会用到的。

啊……难道这男人本职工作是个铁匠?雕塑什么的就是业余爱好?

潘朵朵觉得自己真相了,毕竟瞧着男人那体型,怎么看怎么都与打铁匠符合。之前有一瞬她竟鬼迷心窍觉得他是个雕塑大师,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打铁的要来塑泥塑啊?好好干本职它不香吗?

他这不明不白地举动,弄得她穿到这泥人里受苦受难不说,还很有可能被业余的手艺捏成个歪瓜裂枣,还有比这更令人窒息的吗?

潘朵朵快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自闭了。她很快意识到,现下保持好稳定的心情不气着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所以接下去双耳塑好、听觉恢复时,她都没一开始那样激动了。

这名疑似铁匠的男人非常沉默,嘴唇也仅是为了吹掉细碎的泥屑而微微张开,从头到尾不发一言。潘朵朵听觉恢复后,也仅仅是听到刻刀在耳畔划过的一道道细小的剔削声,然后是火焰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响动,除此以外,就是满室的寂静。

她想,虽然一个人的确不会对着一尊泥塑自言自语,但这个男人如若不是个哑巴,他的性格一定比较沉默内敛。

又过了一段时间,泥塑的五官终于完成,潘朵朵也终于能用意识与它们建立起联系。她看到男人盯着她左看右看好生一顿端详,半晌后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所以结束了……是吗?潘朵朵正要松口气,就见男人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她的视野。

啊……他一条腿……是跛的?

之前他几乎就离在自己一步之内,她还真没注意到。

这是受伤了?不,不像,反倒有些像天生的,他的姿势像很是习惯了似的。

知道自己成了泥塑后,潘朵朵对男人倒没一开始那么愤恨了。虽然他导致自己经历了惨无人道的痛苦,但她这个样子在男人眼中也的确不是人,而是一尊不会动不会痛的泥塑……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潘朵朵只能说内心复杂,却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将他当做仇人。

现在看到男人那条跛足,她倒也不至于生起同情,就是对男人的感官更复杂了几分。

再有就是一种对眼前人的莫名熟悉感……总觉得对这一幕有点印象呢……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

潘朵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男人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不知从何处刨出了另一套更精细的工具,正一把一把取出来。

得了……又开始了……

潘朵朵内心叹气。

男人对她这尊泥塑可谓是精益求精。她不知该是感激还是该无奈。虽然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能感到男人对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有耐心。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的发丝做到根根分明,纤毫毕现才觉得满意。

看人还真不能看外表,谁能想到,这样的粗人竟是个完美主义者。

好在最后的修饰没有太大的动作,倒也没让潘朵朵觉得太痛。当她都开始觉得百无聊赖后,男人终于将工具收了起来,满意往腰间围着的布上地蹭来蹭手上的泥灰。

然后潘朵朵就猝不及防地听见了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她敢发誓,自己之前二十年生涯中从未听到过这种奇怪的语言,然而此刻她就是神奇地听懂了那其中的意思。

“很好,这样他们总该满意了。”

男人说罢,就蹲下身,一把扛起了她,跛着脚向房屋墙面的冶炼炉走去。

等等,大兄弟!“他们”是谁?找你定制我这个“大型手办”的人吗?

还有,你要把我抗哪儿去?那边是火炉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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