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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灶糖(1 / 2)


祝久辞抱了蜜罐回去,刚一推开雕花木门氤氲水气扑面而来,满室雾气迷蒙,他拨开白雾走过去,美人裸背若隐若现。

皙白脊背瘦削无肉,蝴蝶骨分明,三?两丝墨发沾染几?珠水露旖旎沾在背脊,似那精细工笔画的流转线条勾边萦绕其上,轰然一声耳鸣,脑海纷繁思绪炸开,祝久辞瞬间抱着蜜罐蹿出屋外,头脑中嗡然一片空白,唯独知晓自己冲撞了美人沐浴。

猫着身子在雕花窗外探出头,只见屋内梁昭歌身影一动,露出绝美侧颜,“怎么不进来?”

祝久辞慌乱蹲下去抱着冰冰瓷罐埋头。冬日凉风顺廊拂来,发丝在面前飘动。他在窗下蹲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既然都被里屋那人发现了,自己傻蹲在这里岂不是掩耳盗铃,连忙站起身,二话没说直接翻窗进去。

一室水雾,佳人在浴,他翻窗进来的举动当真登徒浪子。

抱着蜜罐上前,瞧见了桶中漆黑药汁晃荡,原来梁昭歌在做药浴。祝久辞放下心来,既是治病救人,那便没了那份美人浴水的旖旎。

梁昭歌探身望地下蜜罐,指尖捏着桶沿,水珠落下去,疑惑道:“那是何物?”

祝久辞贼兮兮往美人丹唇上一抹,后者惊慌愣住,还未等红意攀上脸颊,舔了舔红唇尝到甜意,眼眸亮起来。

“糖?”

祝久辞点头,“小年吃灶糖,昭歌还要么?”

“小公爷吃了?”

“嗯。”

梁昭歌仍探着身子够那糖罐,祝久辞只好弯身抱起来递给他。后者揪开红塞子丢到一旁,祝久辞在一旁看得?心惊,生怕他手一抖就把宝贵蜜糖全倒进苦涩药汁里面。

佳人怀抱琉璃瓶身,周身仙气蒸腾,美眸流转,丹唇皓齿,纤纤指尖扶着瓶口,一点红意,当真美卷。

祝久辞看痴了,迷茫中隐约听见有人唤他,还未应声,柔嫩指尖擦过薄唇,甜蜜顿时涌入。

“甜吗?”梁昭歌笑?着问他,指尖晶莹剔透,染了一点糖浆。

祝久辞瞬间羞得?通红,浑身滚烫直直从脚底烧到头顶,僵直站在原地,唯独唇齿间的甜腻丝丝流转。

“不甜吗?”梁昭歌久久没等到他答话,歪头盯着自己指尖疑惑,忽而含到嘴里。

祝久辞的头脑顿时炸成一片白茫,视野中唯独那丹红唇齿藏了半截皙白纤指,一点莹莹糖浆顺着指尖淌下。

美人咬着食指抬头,“极甜的。”

祝久辞踉跄几?步,后背撞到仙鹤红木椸架,满是美人熏香的衣裳落到他头上,幽幽冷香不由分说笼罩全身,强势钻进鼻间,冲撞血肉。

惊慌之下胡乱掀扯衣物,可那层层叠覆的华贵衣裳真好似天罗地网一般,他挣扎半晌无论如何探不出头去。

“小公爷!”

祝久辞听出梁昭歌有点生气,一时更加手忙脚乱,美人如此爱干净,他的脏手却按在美人熏香衣物上闹得一团糟,这?还得?了!

终于从层层蒙布间寻到光亮,探出头呼吸到新鲜空气,祝久辞连忙抱着衣物上前,上好绸缎已然皱皱巴巴,边角染了一点糖浆。

梁昭歌愤愤看他,祝久辞欲哭无泪。

“昭歌……”祝久辞唤他。

“小公爷惯会捣乱,这?是为明日见友人准备的,如今被小公爷整成这?副模样,还怎么见人?”

祝久辞听了更加惊慌,本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口舌才能拉着梁昭歌去见他那帮朋友,没想到如今轻而易举答应,可现下又被他整得一团糟。美人如此爱美,若是没有称心合适的衣裳如何出得门去。

“昭歌且说,都听你的。”祝久辞摆足了道歉诚意。

梁昭歌看着他,美眸一转故意道,“那便劳小公爷洗干净吧。”

祝久辞呼一口气,总归不是让他深更半夜到绸缎坊去求那衣裳。

唤仆从端来一盆温水,祝久辞乖乖蹲在浴桶旁边开始洗衣服。

名贵绸缎入了水当真滑蛇钻进溪底不见踪影,稍不留意就从指尖溜走,他亦不敢用力,只能一点点在水中荡着衣绸。华丽绸缎舞于水下,似是那日秋千高扬时微风拂袖凌空翻腾,一时美艳无双,几?乎想象得?出梁昭歌穿上时的样子。

边角沾染的一点糖浆早已顺水化去,绸缎名贵艳丽泛着缎光,水波荡漾下显出一番高贵典雅,潋滟四方。祝久辞红了脸,将美人华衣盛景从脑海中赶出去,垂头认真清洗。

四下热气氤氲,药桶中的热气不时侵袭,丝丝缠缠钻进他脖颈,扰得他浑身冒汗,半蹲的双腿亦开始发酸,指尖泡进水里,绸缎从指缝间滑出来,祝久辞觉出不对劲来,若是今夜洗干净,明天哪里能干透,这?人分明是故意整他,抬眼,正对上梁昭歌坏笑眼神。

祝久辞知晓被他耍了,愤愤站起身。

梁昭歌也?不着急,倚着药桶盈盈福身,“谢小公爷。”

“你怎这样!”

“小公爷不是说都听昭歌的?”

祝久辞词穷,弯腰从水盆中拎起湿哒哒的绸缎声讨:“既知明天穿不了,还诓我洗它?”

梁昭歌笑?眯眯道:“虽明日穿不了,可后日还能穿。小公爷亲手洗的衣裳,昭歌定好生供起来,焚香顶礼,沐浴净身,而后再穿可好?”

祝久辞被他花言巧语蒙混过去,气鼓鼓转身去晾衣裳。绸缎名贵,浆洗不得?,只能清水摆透晾于长架,亦不能热碳熏烤,不能徒手拧干,还得?时不时照看,谨防晾晒不匀有了皱褶。

小年夜闲来无事,祝久辞便拉来榆木圈椅坐在长架旁边盯着绸缎看。相隔半步,梁昭歌倚着桶壁药浴。

“小公爷。”

“作甚?”祝久辞没好气道,睁眼瞧见白雾朦朦胧胧往这?边散,一席绸缎怕是猴年马月才能干了。

“东侧有一小盘,劳小公爷拿来。”梁昭歌趴着桶沿,手臂肌肤白如牛乳,轻压在木壁上,几?乎就要滑腻流下去。

祝久辞咬牙不看那番摄人心魂的景象,木愣愣走过去拿起木盘子,直直走回去递给梁昭歌。

那人没接。

祝久辞又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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