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歌倚在檀木桶壁,身上披着新绸,墨发?浸透了水,半散在衣服上。
祝久辞拨开浓雾走过去,氤氲水雾下梁昭歌白皙的?面容染着浅粉,凤眸被?清水映得水亮,眼?尾隐约透着浅淡的?红意,似是轻点粉黛。
美人出浴,点睛之笔在唇。红如点绛,几乎让人离不开眼?睛。
祝久辞暗戳戳收回迷乱的?目光,伸手扶住梁昭歌两侧手臂,尽量把所有力量压到自己身上。
梁昭歌轻轻抬腿,纤细的?小?腿出落水面,清澈的?流水瞬间从?腿侧滑落,浅白亵裤攀在小?腿上,近乎透明,流畅的?腿型一览无余。
看着足尖踩到锦布,祝久辞总算帮着梁昭歌安全无虞迈出来。落在后面的?衣摆溅起水花,三两滴打在祝久辞手背上,他不禁被?烫得暗呼出声。
祝久辞抬起头复杂地看梁昭歌一眼?,这水温怕是要烫熟了吧。
梁昭歌面上无异,似乎对这水温习以为常。
祝久辞扶着湿哒哒的?美人到榻前坐下,刚松手,梁昭歌抬起头,一双凤眸直勾勾盯着他。
“昭歌谢过小?公爷。”
“琴先生何须言谢。”祝久辞在旁边坐下,自己昨夜未读完的?书卷仍放在榻案上。
“小?公爷回去吧。”梁昭歌说。
“回哪?”祝久辞抬起头。
梁昭歌垂下眼?眸,白皙的?面容仍带着热气氤氲的?粉色,“小?公爷不在的?时候,我已与国公爷国公夫人说过,此番受伤与小?公爷无关,小?公爷可回东苑了。”
祝久辞把书卷放下,“不用。我回去了谁照顾你呀?”
梁昭歌低着头没看他,“已安排了侍从?和府医,小?公爷不必担心了。”
“这……”
祝久辞止了话?语,梁昭歌看起来异常坚定。不过此番也好,他若是留在西苑,还得麻烦梁昭歌照顾他,确实?不利于疗伤。
祝久辞又在西苑待了半个时辰,一边收拾行?囊,一边陪着梁昭歌说话?。不过那人只是浅淡听着,没搭几句话?,似乎累了。
祝久辞抱着小?行?囊离开,推开门回头望一眼?,榻上那人静静坐着,凤眸只盯着榻案上的?书卷。
关门离开。
晚间,祝久辞在东苑歇下,许是习惯了与梁昭歌分享床铺,现下他觉得自己的?小?床格外宽阔,翻身几圈都摸不到边际。
有点不习惯。
祝久辞又翻个身,整个人趴在柔软的?绸缎上,脸埋进?衾被?里,双手往枕下一伸,突然?摸到一冰凉的?物?什。
他摸索着拿出来,是一枚玉髓。
玉髓温润清透,隐隐散着清凉,形状似方似圆,让人说不准是否有斧凿痕迹。
祝久辞细细回忆起来,似乎是梁昭歌初入府那天?夜里给他的?。第二天?早晨因为祠堂的?事情他来不及收,随手放到了床上,应该是仆从?收拾榻铺的?时候放到了枕下,没想到竟一直放到了今天?。
祝久辞攥着玉髓爬到榻铺边缘仰面躺下,目光从?屏风上面跃过去,远远瞥见红木书架顶着两个硕大的?花瓶,格外突兀。
夜已深,祝久辞懒得下床去放玉髓,顺手又塞到枕下,自己团起绸被?浅浅睡去。
*
进?入五月以来,祝久辞着实?忙碌。月初忙着梁昭歌入府的?事情,这几日又天?天?往府外跑,帮着墨胖儿搞板鸭大业。
空歇时分还要到绸缎坊周旋一番,督促坊主?安排最?好的?织娘纺娘与裁缝精心准备梁昭歌的?衣裳。
祝久辞忙得头晕目眩,幸亏那日梁昭歌提出不需要他照顾,不然?祝久辞当真是分身乏术。
祝久辞给墨胖子想出的?主?意是——
“买地?”曲惊鸿小?将军收起长剑。
祝久辞狗腿子一样递上行?军水壶,“是滴,是滴。”
曲惊鸿长长叹一口?气,“小?公爷……”
他将行?军水壶放下,柔美的?脸上头一次泛起愁云,“买地并非小?事,一需身份,二需钱财,三还要向官府层层报备。”
祝久辞亮着眼?睛点点头,又双手把帕子捧上,“咱不买地契,就是盘个铺面。”
曲惊鸿瞥他一眼?,说得倒是轻巧。
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那么容易盘到铺面,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对家,就算两家达成协议,官府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说过去。
“帮帮忙吧,咱又不是为了自己,还不都是为了兄弟!”祝久辞把帕子放到他手里,伸爪子拍拍他肩膀。
曲惊鸿无奈摇摇头,算是应下了。
可怜与世无争的?曲惊鸿小?将军,本愿只与自己的?长剑为生,可惜摊上小?公爷这么个好兄弟,平白无故摊上诸多与人来往斡旋的?重任。
从?现代观点来看,祝久辞萧岑之流还处于学?生时代,而曲小?将军则是早早拥有稳定工作的?成年?人,因此当小?团体中需要一名步入社会的?枪头鸟之时,曲惊鸿被?无情地推了出去。
世道无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开光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善被人欺。
祝久辞:为了兄弟!
茸毛鸭:嘎~
梁昭歌:想念小久的第一天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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