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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中很是安静人也不多除了侍候在侧的宦官就是门下省今日轮值的近臣们了。
散骑常侍褚遂良正好当值殿中有他一个座位看着马周入来走上两步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差点出丑的样子嘴角一弯差点没乐出声来。
马周马宾王这人现在名声很大几乎是朝野尽知长安书院一桉就是因此人的上疏而起褚遂良不知道这厮在上疏中是怎么写的竟然引得皇帝震怒当即下诏清查。
褚遂良虽说在文坛中也有些名声了可他对此桉的好奇之处和旁人不一样他只想跟马周讨教一下上疏的关窍学上一学这可是一项很有用的技能呢。
李破高居于上看了看下面大礼参见的马周摆了摆手让人赐座。
马周很年轻让李破有些感慨这人好像岁数刚过而立之年便已多次来到了他的面前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当初他率军入长安的时候满眼的人物没几个是比他还小的如今多年过去年轻的人才就陆续涌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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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上疏之后李破一直想见一见他只是事多而杂加上长安书院一桉还不明朗这事就拖延了下来。
如今则刚刚好马周运道也不错长安书院的桉子虽说让他这个皇帝心塞了很久可最终的结果从长远看来却无疑是一件好事。
前些时若是召马周入宫说起话来他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瞧这人心虚胆怯晃晃悠悠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结果可能不会太好。
现在却是不用在意这些……
于是李破先就温声道:“当初吴王乞设海事学院朕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不是治学之人可现在看来是朕把他瞧的小了。
他荐卿来管理海事学院用对了人你把学院治理的很好朕心甚慰。
天下的事就是这般几乎所有的都可以归为人事用错了人善政也会变得面目全非相反人用的对了再艰难的事情也能办成。”
一句话差点让马周眼泪掉下来有了皇帝的亲口评判他这些年日日夜夜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好像有一股活力突然充满了他的全身马周起身一躬到地“臣只略尽绵薄当不起陛下如此称许。”
李破笑了起来示意他免礼安坐“当得起的卿的上疏朕近日时常拿来览阅一看就知道卿在治学之事上下了功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朕看你的奏疏当中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应该所费时日不短了吧?”
马周心里滚烫再无半点惶恐身子也坐直了脸上也放了光看上去和方才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说话的时候吐字也清晰了起来“陛下英明元贞四年书院新建陛下不以臣之卑鄙任臣为海事学院祭酒臣日夜惶恐不安只知道先要延揽才学之士。
当时正逢京试大考文才汇聚臣便试着想去延揽些落第的士子偶遇了国子监孔博士……”
至此进入闲话阶段李破对话题节奏上的把握那就不用说了不知不觉间让马周已是侃侃而谈再无拘束。
此时他当即便饶有兴致的问道:“孔博士?是孔冲远吧?”
见皇帝知道孔颖达马周觉着话题更为顺畅丝滑“正是此人当时孔博士还只在国子监任职国子助教去年才升的国子博士观文殿候补学士。”
李破点头他知道孔颖达自然不是因为孔颖达名气大而是孔颖达是秦王府学士之一他对当初的天策府部属都有过关注的。
“朕记得他是前隋的进士治经学的吧?河北人孔子后人?即是大才现如今怎么才是个国子博士?”
李破看向褚遂良褚遂良适时解释道:“陛下孔冲远确实是孔子后人开皇年间授业于河北名重一时。
大业初炀帝诏天下大儒入洛阳与秘书学士们辩学纳言杨达评判高下孔冲远时为第一。
后有人嫉其才高使人刺杀于他藏于杨玄感府中才幸免于难后封河内郡学博士后来也为杨玄感所累隐于乡野。
河北渐乱时被召到洛阳后转长安国子助教……”
之后的事情褚遂良便不说了他和孔颖达等人都在秦王府中任职所以才知道孔颖达的根底。
皇帝问他显然是知道此事的。
马周看了看褚遂良自然是不认得此人为谁的可此人对孔颖达的来历如数家珍有些事连他都不知道心说这人应该是孔颖达的故交吧?要么就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