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听到的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提议而不是这种迫于现实充满了无奈意味的决策。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封德彝。
心中略有期待。
封德彝是前隋旧臣有着那会的臣下们的一些风格为人虽然并不值得称道可在大局观上表现的很出色。
比如他第一次来见的时候便说战争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并建议以洛阳为饵引窦建德萧铣来河南决战。
大略上而言可圈可点战术上则一塌糊涂。
最终伐萧铣平窦建德时只不过稍用其策剧本则大相径庭和演义小说上的那些谋士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阵前的将军们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像封德彝这样出主意的人真要较真起来简直是啪啪打脸。
谋士们的毛病在这里表现的尤为具体想的太美实际上大家都不傻。
可话说回来了封德彝对整体局面的判断是没错的萧铣和窦建德几乎都是一战击溃。
连李破都以为还得持续两三年的战争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便结束了。
再比如说封德彝对门下省的职责定位的非常明确皇帝侍从咨问左右封驳来往表章奏疏甚至是诏书起草文案偶尔趁便举荐人才等等。
就是皇帝的秘书很少干预外朝之事像订立唐典修订隋史科举等事只要皇帝不发话他都很少发表意见。
所以李破用他来掌管门下省诸事用起来非常的得心应手你换了长孙顺德试试说不定这会已经和中书尚书两省斗的不可开交了。
这些能力体现出来便是大局观的问题。
封德彝确实也没辜负了李破的期待听其他两人说完沉吟片刻就老奸巨猾的一笑道:“如今突厥两部的使者都来到了长安也着实热闹我大唐开国未久便能引外邦前来相见臣以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说到这里他捋着自己的胡子胸有成竹的继续道:“有什么事都能坐下来聊一聊要好过动刀动枪
便如温阁部所言我大唐境况不佳可反观之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主动派出使者去突厥商量盟好之事反而是外人纷纷前来示好。
为何如此两位就没有想过吗?”
这明显是在卖关子其他两人都有点不乐意了萧禹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嘴上立即便道:“封侍中无非是想说突厥国中也不安稳而已但那又能如何呢?”
封德彝笑笑心说萧时文总是这么冲动吃了多少次亏还是不长记性如果他封伦是裴寂李建成之流估计很快就又能赶了他出京了。
“是啊那又能如何呢?”
他重复了一声萧禹胡子被气的胡子都抖动了起来那边温彦博面色不动目光中却露出了些笑意。
李破莞尔摆了摆手道:“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你一个宰相最好庄重些莫要卖弄机巧。”
这两位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各自到了李破面前若不说对方几句坏话估计就会觉着少点什么的样子。
后来见李破不愿意听这个两人便说的少了可只要见了面还是要暗戳戳的斗一斗多数都是萧禹吃亏但屡败屡战从不气馁。
封德彝立即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家的“歉意”。
接着道:“前隋文皇帝借一战之威分突厥为东西两部使者奔走居功极大今时机难得即无力与之争强便更要施展手段令其无暇与我为敌弱其实力削其羽翼为来日做些准备为何只想着与之盟好相安无事呢?
两位可莫要忘了突厥人不习礼仪不讲信义待之愈厚越是觉得旁人软弱可欺如此虎狼之邦时刻提防还来不及又怎能信其来意为善?”
这话李破爱听他之前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封德彝这会就给补上了他心里立即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不清晰得好好想想。
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前隋旧人们跟突厥打的交道多对此要熟悉一些而且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战争解决不来的事情可以用外交手段来促成。
在这一点上确实比较难得也是大唐的臣下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那依卿之见该如何接待来使?”
封德彝明显已经想的很是完全立即便答道:“臣以为前隋分而治之以西突厥牵制突厥王庭之策早已时过境迁不必循之。
突厥王庭疆域广阔以颉利汗突利汗分治东西此突厥分裂之先兆也可自西突厥汗帐分离而出突厥便又无事
所以臣以为当下可反其道而行之助突厥王庭重回西域以突厥之境况颉利汗一旦为利所趋率众西征不管成败突厥内里必乱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