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哽咽着，她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绝症，不会好的，对我来说，死，也是一种解脱。”
妇人环视一圈，“怎么没见到莫忘啊？”
柒月连忙擦干泪：“他走了。”
“走了啊，真可惜，我还以为，他会一直陪着你呢。”
柒月笑得勉强：“妈，你说什么呢，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莫忘冷漠绝情的面孔，心底宛若刀绞一般。
如果，他没有拿走那些资料，现在她或许已经把药换回来救妈妈，她就不会死啊。
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那孩子，也可怜，从小到大，”妇人感叹一声，“那天晚上，我差点没认出他来，长大了，有出息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的小屁孩。”
不知怎地，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对他的印象突然深刻起来。
“你小时候，还老是叫人家魔王呢，结果呢，现在成了白衣天使，听他说，还救了好多人的命呢。”
柒月瞪大眼睛：“妈，你在说什么啊？”
“当然是说你啊，怎么，你不记得吗？”妇人虚弱一笑，“你还总是强迫人家叫你小月亮呢，说月亮好看。”
柒月浑身一震，宛若雷劈。
“不可能，我怎么会……”
“你忘记了啊，我还以为你记得呢，之前看到他还替你们高兴一场，有他在我走也安心些，妈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提到你的时候啊，那眼睛都在发光，就好像真的有月亮在里面一样，亮晶晶的，特别漂亮。”
她想起那一晚，青年干净明亮的笑容和眼睛。
赤诚，可贵。
不掺杂半点杂质。
柒月脑子里乱哄哄的。
好半天才理清一个事实。
她，就是小月亮，货真价实的小月亮。
那个让莫忘心心念念，想了十几年的白月光。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
“妈妈，那为什么，我都不记得？”
“大概是你十岁那年生病吧，醒来后，呆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闺女会一辈子傻下去，哪知道，突然有一天，又好了。
傻掉的那段时间，什么都不记得，傻乎乎的，医生都说没救了。
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跟没事人一样。
当时她没发现什么异样，就是后来发现，她不大记得请以前的事了。
然而这种情况并不严重，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带着她重新认识了那些朋友和亲戚。
倒是把莫忘给忘了。
毕竟，那时候她巴不得女儿离莫忘远点，莫忘存在感又不强，怎么会和她提起。
柒月这才知道，那些不起眼的记忆，现在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呢。”柒月妈妈遗憾地叹口气。
现在那孩子，一看就有出息。
还是医生，铁饭碗，柒月嫁给他，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是起码顺遂。
可惜了。
柒月勉强一笑。
心里有些怨怼。
妈妈这么念着他的好，可是那个人呢？压根不管她的死活。
“月月，我……”妇人突然抓着她的手，很难受，“我爱你，你以后，保护好……自……”
握住她的手猝然滑落，妇人最后一口气。
绝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