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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耿直打脸(6)(1 / 2)


赵霖尧突然回过头来,竟是恰好对上了顾若兰俏生生的模样,那美人颦眉,简直让少男愿意献上他的一切!

赵霖尧心头有了个想法……

顾若兰没有看多久,已然收了视线,看向尹羲,恶狠狠地瞪她。顾若兰觉得尹羲一定是重生的,否则原来的尹羲不是这样的,也没有必要处处针对她。

顾若兰冷冷道:“尹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害我,你就能得逞吗?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

尹羲对上顾若兰狠辣的目光,这时才真有些奇怪,因为这种狠劲不像一个穿越到古代一直养在深闺未经世事的女孩。

尹羲邪邪一笑,说:“你不是很想嫁给燕王吗?我就算开始的目的不怎么好,这误打误着,不也搓合了你们吗?”

尹羲就是重生的!尹羲大也猜出她是重生的了!

尹羲对她的态度正是自己重生退亲后才变化的,上一世她当时还懵懵懂懂的做着大家闺秀,婚姻大事交由长辈做主,并没有力主退婚。只有重生的尹羲才知道这一世与上一世的区别,重生的尹羲从这一点中就足以明白她也重生来了。

顾若兰理清这个逻辑,阴狠地看着尹羲冷笑,说:“尹羲,你以为重来一次,你能斗得过我吗?你处处粗鄙不堪,只会让四郎更厌恶你。上辈子四郎爱的是我,这辈子你连正妃都没份,你以为你还能当上皇后,毒杀皇上?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也不会让你们尹家一门乱臣贼子再危害大夏江山。”

尹羲完全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若兰上下打量着尹羲,再露出一抹女子特有的讽笑,说:“以为换个打扮风格,你就能及得上我吗,丑就是丑。皇上从前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而是喜欢我这样的,重来一次你觉得就能赢得他的青眼吗?除了我之外,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后宫妃子,皇上将哪个放在眼里?你要不是有个乱臣贼子的哥哥,皇后能轮到你坐?之前皇上快有七年没有碰过你了吧,只有深宫怨妇才会像你这么恶毒,才会那么恨我。送你一句话,丑人多做怪,可笑可笑。”

尹羲回过神来,完全听懂了她每一句话,心中诸念闪过可面上不露出惊讶,只淡淡一笑,说:“他就算不喜欢我,也未必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若兰眼中带着笃定自信,骄傲地说:“他能!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对我的!他为了我能将你这个皇后与后宫妃子们全当成摆设!”

尹羲听她说上辈子皇后云云真是一头雾水,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顾若兰才是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原主不过因为家世空挂着一个贵妃衔,实则从在王府时就被虐待,后来死得极惨。

尹羲虽然怕多说多错,可是这摆设论调就让她恶心得很了,在王府时,原主和另一个侧妃还有两个燕王府儒人真的是摆设,在宫中几年,有新进宫的妃子也是摆设。

尹羲眼中充满着见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性之觞的悲哀,动情的质问:“你们的爱情既然容不得别人,为何要让爱情局外的人进府、进宫去当摆设而耽误我们一生的幸福呢?难道你们的真爱还需要祭品吗?便是真的需要祭品,我们又不欠你们什么,你们有什么权力将我们当祭品?若因为朝局稳定的利用才要纳我们,这按理说不是你们欠我们吗?但凡不是彻头彻尾的兽性,纵使燕王殿下不能宠幸我们,你们在生活的其它方面不是应该善待我们的吗?条件成熟后,你们应该想办法给被你们耽误的女人们安排一个好去处过下半生,那也是尽心弥补了,我们也会接受。我们的父兄在边疆在朝堂效力,将燕王殿下扶上大位,大功于他和社稷,亏待作践功臣之女又岂是明主之为?”

虽然两人脑海中是不同的情况,顾若兰记忆中的一周目也打过一些妃子的脸,所以没有发现尹羲想到的情景与她的不同。

顾若兰激动地说:“遇上你们这些恶毒贱人,那也是不得不为!你们这些女人没有自知之明、才貌稀松,才不得皇上喜爱。你们成为深宫怨妇就到处作恶、危害大夏江山。”

尹羲发自灵魂地拷问:“敢问你给出了什么高的价码来购买包括我在内的这么多女孩的青春与生命?你的灵魂和功德足够富裕买得起这么昂贵的一切吗?”

顾若兰冷笑一声,说:“你这善妒的毒妇也配教训我?!我和四郎真心相爱就有资格与他共享江山!四郎是战神英主,千古一帝,他有权选择去宠爱谁!你们这些可笑的女人不识好歹自己蹦跶,送脸来打,不打白不打!”

尹羲觉得顾若兰这种女人可怜又可恨,美貌长在她这种人身上只有越发衬托出她的内心的丑陋。世上的人正邪两赋,本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谁都有人性,可是内心丑成顾若兰这样的,也不是太多。这种女生就算是拥有再美丽仙气的外表,也改不了吊丝的格调。

就算是《红楼梦》中睡遍贾府男子的卑贱的多姑娘,她的灵魂都比顾若兰高贵一些。多姑娘得宝睛雯和宝玉清清白白,宝玉关心晴雯并不出于色/欲,多姑娘也会肃然起敬。

尹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因为任务要和这样的人当敌人,都是对自己的污辱,顾若兰本不配当她的敌人,也不配当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的敌人。不是顾若兰的杀伤力不够大,而是格调太低了。

尹羲说:“你还有在后宫独得三千宠爱的伟大志向,行,我看着呢。”

尹羲看到琉璃赶过来了,便迎了上去,琉璃急道:“姑娘,你怎么走这么远,吓死我了!听说皇后娘娘凤驾马上就要到了,快去花朝宫外等着迎驾吧。”

……

王皇后凤驾到后,众多女眷依礼参拜,接着就由花朝宫少女宫主和鸿胪寺官员主持祭祀大礼。

所来女眷很多,已婚妇人在左侧排成两列,未婚少女在右侧排成四列,千红殿中已经挤不下了。

因为宗室中人许多没有到场,本朝现今没有异姓亲王或郡王,国公就是最高爵位了。

作为镇国公的亲妹妹,尹羲排在未婚少女的第一排,她身边的是定国公曹家的女儿曹月秀、安国公李家的女儿李绮、镇南侯沐家的沐云歌。顾若兰的祖父是侯爷,所以她还排在一些父亲是侯爷的闺秀之后。

轮到重要文臣的妻子女儿就排在殿外去了。

皇后娘娘上香之后,再带着诸多女眷叩拜百花仙子和诸位花仙。

礼毕之后,中间空出甬道,皇后娘娘率先步出了千红殿,然后诸多女眷按秩序退出,前往桃花林参宴。

品着茶点,皇后的眼睛已发巡视过满场女儿了,眼睛落到崔氏身边的顾若兰时也不禁震惊于她的天人美貌。皇后也不禁高兴,燕王到底只是她的养子,可是她王家现在没有合适的女儿,最好就是从她的亲戚中选了。

王皇后和崔氏在闺中时最为要好,崔氏的母亲是王皇后的亲姑姑,正是娘家的姑奶奶。

王皇后又朝左边首座看去,正是父亲为国战死、兄长升为世袭罔替的国公的尹羲,她的长相也极美,特别是她的眼睛比常人清亮有神,而高挺的鼻子让她看着自带绝世美人的清冷。

但是必须承认,抛开这两点来说,综合看来顾若兰外表上的美貌仙气、我见犹怜是尹羲比不上的。绝难有一个男人可以逃得过顾若兰美貌的杀伤力。

正在这时,忽听人说:“燕王殿下驾到!楚王殿下驾到!七皇子驾到!”

顿时满场少女们抽了一口气,理发鬓的理发鬓,整衣裙的整衣裙,都要以自己最美的姿态见燕王殿下。

尹羲看这情景,不禁对在场的少女心生同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可是燕王又不是良人。他从不拒绝少女们的爱慕,所以她们终是怀着希望,有那进了燕王府后院的人,都成了摆设和炮灰。

尹羲见到赵霆尧、赵霖尧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赵霄尧一起沿鹅卵石路走来,到了中间朝王皇后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

王皇后微笑道:“平身吧。”

“谢母后!”

王皇后满脸和蔼,笑道:“你们兄弟来得倒是巧,花朝宫拿出去年的桃花酒和新作了杏花糕,坐下尝尝吧。”

燕王拱手道:“母后疼爱,儿臣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在皇后左右入加席入座,在场贵女都偷偷朝燕王看去,见他相貌无可言状的俊美,精气昂扬,不禁芳心大乱。

侍女为捧上大家杏花糕和桃花酒。

皇后祝酒,诸女眷同谢,方饮过一杯,便有安宁侯府的姑娘出来,福身道:“皇后娘娘,这桃花酒与杏花糕如此美妙,臣女等共浴娘娘恩泽。臣女愿献丑为娘娘抚琴助兴。”

王皇后笑道:“本宫正觉得少了点什么,能有琴声助兴再好不过了。”

忽听赵霆尧道:“有琴无舞未免单调,不如就请镇国公之妹尹姑娘舞上一曲吧?”

尹羲轻轻咳了一声,强把口中的酒都吞下肚去,暗想:这渣男哪个神经搭错了?

难道这是传说中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在正式娶顾若兰之前,把她立起来当挡箭牌?她绝不愿嫁他,也只有他、岳清和顾若兰知道,别人只怕还是把她当最大的竞争对手的。

尹羲起身道:“娘娘,臣女也不知道严姑娘抚什么曲,她会的曲我都不会跳。不如我做一幅《花朝盛宴图》与大家共赏吧。”

赵霆尧摇头,笑道:“画画有什么意思,你随便跳,我和母后也不挑剔。”

尹羲暗想:这不但是要把她当靶子,还要害她丢脸。

尹羲蹙了蹙眉,只好道:“我这身衣服也没法跳舞,我没有带舞衣。”

花朝宫宫主上前笑道:“花朝宫中就有各式舞衣,可供尹姑娘挑选。”

赵霖尧见这恶毒的姑娘百般推辞,哧一声笑,说:“就花心思钻研……钻研一些门道,正经本事又拿不出来了?”

尹羲压下不快,说:“跳舞算什么正经本事,教坊司的女人也会跳,多用于谄媚男子,我父乃已故镇北侯、吾兄为镇国公,难不成楚王殿下将我视作教坊司的女子吗?”

赵霖尧笑道:“不会就不会,何须抬出父兄来?如此一说,反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赵霆尧插口道:“你不会跳舞,那会什么?”

尹羲不能丢了尹家的脸面,道:“琴棋书画且不说,兵法算术、诗赋策论都略有涉猎。”

赵霖尧说:“牛皮吹上天了。”

王皇后看着燕王和楚王显然识得尹羲,暗自称奇,可是他们好像不太对付的样子。

王皇后看着侍女都为严家姑娘备好琴了,便道:“罢了,尹姑娘与严姑娘并不熟悉,霖儿何须强人所难?”

忽然,崔氏带着顾若兰步出,崔氏福身道:“皇后娘娘,羲儿因前头守孝三年,不可舞乐,这才舞技生疏。但是羲儿深通佛经,早前得见空性大师,大师都说羲儿有佛缘慧根。娘娘与王爷有乐无舞,不如让兰儿代表姐一舞为娘娘和王爷助兴吧。”

尹羲虽然不想丢家族的脸面,崔氏给了她一个得空性大师说有佛性慧根的脸面给她解围,至于让顾若兰出风头,她正打算作罢,顾若兰露脸她也只事不关己。

赵霆尧都吃了一惊,说:“尹……尹姑娘见过空性大师?”

空性大师和太宗皇帝同辈,比先太宗皇帝还要大十几岁,又是他师父天一真人的师伯,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何况是女客?

崔氏忙福身道:“月初我带着小女和羲儿去相国寺斋戒,我们三人有幸拜见空性大师。”崔氏不过抛砖引玉,借尹羲的佛缘引出顾若兰能得见空性大师。

崔氏绝不会说出:尹羲得空性大师批出贵人之命,而顾若兰却被空性大师提醒要在寺中清修到二十岁再婚配避过灾祸。

尹羲这时才知道崔氏说她被空性大师说有佛缘不是为了她解围,完全是想让大家误会顾若兰命贵,谋算燕王妃之位。所以刚才她以为崔氏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她,这完全是她自做多情。尹羲发现崔氏如此钻营,不惜在此造势,这也令她回忆起原主记忆中崔氏的作为,生了厌恶。

王皇后惊道:“顾姑娘居然还有幸得见空性大师指点。”

崔氏垂首道:“小女资质愚钝,蒙大师不弃指点一二,我们感激不尽。”崔氏成功地把燕王和皇后的目光引到自己美貌无双的女儿身上,也不是明着踩尹羲,只是对空性大师对二女的批命含混不清。她也知尹羲一个女儿家不可能在这时候出言强调自己是贵命、顾若兰要有大劫,她就算说出来了反而要让人看不起,怀疑她小小年纪的未婚女子想嫁进皇家想疯了。

王皇后点了点头,道:“皇儿,顾姑娘愿代尹姑娘舞一曲,你看如何?”

赵霆尧还未回答,忽听尹羲道:“皇后娘娘容禀!”

王皇后虽然意属用顾若兰来牵系与养子的关系,但是对镇国公的妹妹也不会怠慢,不以为忤,问道:“你有何话说?”

尹羲淡淡笑道:“顾姑娘自跳她的舞,何故要说替我跳呢?这不是凭白令我担一个欠人情的名号?人情欠下了,可惜她争得荣誉体面也是她的,并不会属于我;同样道理我不会跳舞令大家笑话,也不会笑话到顾姑娘身上。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怎么会做?做人当敢做敢为、坦坦荡荡,便如严姑娘自荐助兴,我十分敬仰她的勇气与干脆。如果顾姑娘非要说是代我跳,那我就拒绝,我不用她代!”

满场不禁哗然,崔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急道:“羲儿,不可对皇后娘娘无礼!还不跪下向娘娘与王爷请罪!”

尹羲一脸天真,说:“顾姑娘想在燕王殿下面前一展舞技就请毛遂自荐,我不是谁的贞洁牌坊。我只说一句事关自己的真话,依照大夏崇德十二年颁布的《崇德律》,我有何罪?”

人们纷纷侧目,窥视着顾家内部的秘密:尹羲借住在顾家,为何这样拆台呢?难道尹家实际上和顾家不和?

尹羲这样做正是要让皇家和现场的勋贵高官看清,顾家与尹家也不是一心,顾若兰不能代表镇国公府的势力在燕王后院角逐。她就算进了燕王后院,燕王也不要以为宠顾若兰等于和尹家亲近,别人家的女儿要在燕王府后院和顾若兰争宠尽管争,只要她们娘家不怕昌宁侯府,也不须忌惮尹家的权势。

同时,她这种鲁莽狂悖的个性也要让皇家看清楚,她可不是皇家儿媳妇或者小妾的好人选。

赵霆尧眯了眯眼睛,他觉得尹羲为了针对顾若兰,怕她顺利当上燕王妃真的是豁出去了。

王皇后脸色很不好看,可是这时候确实没有名义治尹羲的罪,尹羲从头到尾就是在拒绝顾若兰踩着她的名义来表现而已。

王皇后冷冷道:“尹姑娘,你若是把话都说清楚了,就退下吧。”

尹羲才福了福身,说:“臣女自小性子耿直,随臣女的爹,多谢皇后娘娘宽容,不怪臣女为人莽撞。”

说着便老老实实退了回去,留下崔氏和顾若兰站在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尴尬。

顾若兰又没有勇气说是自己想要给大家表演,觉得那样会被人看穿她的心,于是盈盈抬头朝赵霆尧看了一眼。

赵霆尧接到她的眼神,虽然惊艳,他更加笃定她事先知道他的身份。他想一定是崔家和皇后娘家议定了推顾若兰出来谋取燕王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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