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楼矜的眼神太过于凶狠,原本一脸云淡风轻的云怀望不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灼灼地看着背着光而来的楼矜,此时他竟感觉他像极了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来到人间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咬断他的脖颈,不免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楼矜瞅见他这样,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人……没想到自己最后输在了这样的一个没骨气的皇子手中。
云怀望兴许感觉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妥,赶忙挺直了腰杆,状作无事想利用什么自持着自己的身份,便开口道:“允王妃为何不曾披盖头?这不合规矩吧?”
云栩听到他直指楼矜,便不乐意上前开了口:“楼将军并非女子,何必使那繁琐的盖头……”他抿了抿唇:“且楼将军这样的地位,岂能让那红布辱没了身份?”
“你!”云怀望咬牙切齿。
楼矜见自家王爷这么维护他,不由勾起了唇角,刚刚散发的戾气也消散了,他与王爷的大好之日岂能让这等宵小破坏了心情。
周围皇子见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紧张,便出口缓和一下:“楼将军身为将军自然不用那盖头,五弟也莫要计较,大喜之日给个面子。”又冲着那礼官:“礼官呢,良辰吉时都到了,怎么还不拜堂!你那乌纱帽还想不想留着了!”
礼官欲哭无泪,自己一届小小的官员又怎么能插|入到皇子之间的纷争呢?但他也有自觉,也做惯了让贵人下脚的台阶,但也调整好了心态,朗声响满整个房间:“吉时已到!”
“一拜苍天——”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对着朗朗晴空叩了一首。
“二拜厚土——”
坐在中央的云怀望看着又朝着天地叩了一首的两人,气得太阳穴直跳,还没等着礼毕,就指着一旁刚要进行下一程序的礼官大骂:“你这礼官好生不懂规矩,礼节岂是你乱改的!”
礼官被这个名头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抖着声音:“五皇子殿下,下官……下官实在不知您的意思……”
“这新人怎能不拜高堂!坏了祖宗传统岂是你能担当得起的!”云怀望气急。
楼矜扶着进行了大半日活动有些虚弱还硬撑着的云栩,瞥了一眼失了端庄的云怀望:“臣与王爷的结亲本就不与传统不同,改了又碍何事?”而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云栩笑了笑:“再者王爷早在迎臣的时候拜了高堂了。”
楼矜想到对自己老爹的那一拜,心中直道云栩考虑周全,心思细腻。要是这一次朝着云怀望行礼,他一定呕死当场。想着有忍不住捏捏自家贴心王爷的小手,捏得云栩小脸又是红红的。
“本殿今日替母后前来,见本殿如见皇后,你们岂有不朝本殿行礼的道理!”云怀望咬牙。
所谓夫夫齐心,其利断金,这次云栩先说了话:“父皇如日,母后如月,吾二人已行大礼,五弟还在讨要什么礼节呢?”
云怀望一嘴的牙齿都快要碎了,今天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享受那高高在上的楼家少将军朝自己磕头行礼,楼矜的磕头比旁人任何人的俯首都要使他满足,且以自己的身份,来日那个位置必定属于他,这两个人给自己叩首是莫大的荣幸,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不识好歹!
云怀望气得感觉自己的胸口都要爆了,站起来丝毫不给面子,一甩袖子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尴尬了一阵,但楼矜还乐得这个人走了,免得脏了自己的眼,随即示意礼官继续刚刚还未完成的程序。
在礼官调整好了的洪亮的“夫妻对拜”中,两人面对着面向着对方拱手行礼,头碰着头盖下了一生的标记,抵着额头看着对方,都感受到了对方内心的不平静,这个人从现在开始就是属于我的了。两人都是有了这个想法,且都对这个产生的念头而欣喜如狂。
唯一一个明显就想乱场子的人走了,剩下一些人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一场宴席倒也是其乐融融。
因为楼矜是位男子也就候着夜晚再入洞房,这时与自家夫君一道敬着来宾的酒。
其实云栩地位比较特殊,达官贵人基本不愿与他交往,也就送点礼物来意思意思,来的基本是一些实在不好推脱的小官员们以及表面上兄友弟恭的皇子们,一场酒席也就三四桌的样子,规模实在说不上大。
楼矜自个不太在意这个,只要云栩这个人是属于他的就行了,但是明显云栩不愿意这么想,他内心对于这个排面实在委屈了楼矜而过意不去,因而敬酒也喝得实在,几轮下来不胜酒力的他早以半晕乎半清醒的倒在了楼矜的怀里,还好酒席也接近了尾声,楼矜吩咐管家送送客收收尾,也就带着冒着酒气的自家小夫君回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