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之寒神情动了动,拿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遮月,那种极其复杂的目光令遮月唇边的冷笑僵住,不知为何心里竟产生一股莫名的心虚。
此时明月高悬,树林里月光满地。
遮月终于忍不住,皱眉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烙之寒移开目光,目光跃过他的肩头遥望天边冰冷的月亮,那一双暗色的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默了一瞬后,张开紧抿的唇,道:“你就这样肯定当年救你的人是烙寻?”
遮月像是听了一句笑话般,眉目嗤笑,“除了陛下,天下间谁还会拥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隔了隔,他唇边的嗤笑转为嗤弄,抬眸看了对面高大冷峻的男子一眼,嘲弄般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会认错人?你以为你还能再骗我一次?”
烙之寒面色一僵,抬手遮住自己半边脸,手心恰覆盖住他那双暗色的眸,漠然而又自嘲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
“我自然是骗不了你,天下间除了他烙寻,谁还有那样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说这话时,他另一只暴露在外的眼眸里涌来一片漆黑的雾,遮住了映在眼底的月光,眸底一片幽幽暗暗,显得格外寂寥
他眸色怪异,黑色中透出灰色,或者可以说是介乎于黑与灰之间的颜色,乍一眼看上去会被人错认为是灰瞳,当初遮月就是因为这一眼才误将他认做救命恩人,直到有一天看见觅寻,光彩与黯淡的对比是那样强烈,那一双如银河般纯粹幽澜浅灰眸完全是记忆中的模样。
无人可替。
远不是烙之寒那双阴暗的老鼠灰可比。
遮月看了烙之寒一眼,瞧见他灰暗的眸色,想到他曾拿这双眼睛欺骗过自己,心里便生出一股厌恶来。
“我是来告诉你,陛下已经召见我,调凤令我会尽快拿到手。”
“好,等褒国借兵马给本王之后,娆国江山就是本王的了!”
烙之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遮月冷冷道:“届时,还望殿下说话算话。”
说罢,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身后响起阴沉的声音。
“站住”
遮月冷笑着停下脚步,回头望他。
“二殿下有何吩咐。”
对面一身玄衣的男子面无表情,整个人仿佛被夜色笼罩住了般沉默,隔了半响后,走到遮月面前,就在遮月以为他要发难时,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乳白色的小药瓶,塞到自己手里。
遮月一惊,将药拿起来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一瓶上好的内伤药。
“不用这样看着我,本王还要靠你拿到调凤令。”
那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感情。
遮月听完后,唇边勾出一抹嗤笑,“不错,你要靠我拿到调凤令,掌控暗夜阁,我要靠你得到陛下,我们既然是互
相利用...........”
低头转了转手里的药瓶,唇边嘲弄越深,“这多余的东西,就免了吧。”
说罢,毫不留情地扬手将手里的药瓶扔了出去。
夜色中传来瓷片破碎的声音。
烙之寒将他这样一副嘲弄的模样看在眼里,指尖发寒,冷峻的面容越发绷紧了几分,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冷漠得转身离去,消失在树林里的茫茫夜色之中。
遮月望着那道沉默的背影,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