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下打趣的阿楚,拿出丝帕替十五擦拭着,不明世事的十五又吐了口口水,随后咧嘴笑着,宋槿阑摸了摸十五的脑袋,娇嗔的说道,“你若再吐,我便让你阿爹来打你。”
“郡主不怕,殿下可是宝贝得紧,”阿楚给十五换上干净的围兜,抱在怀里温柔的笑道。
“就算他们都不疼十五,十五还有阿娘疼呢,”宋槿阑又想起了那日夫人的叹息,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阿楚将十五交到宋槿阑手上,摇着头说道,“王妃这话有失偏颇,钟雀园里的奴仆婢子哪一个不知道殿下疼爱郡主,吃的用的先一句便是给王妃和郡主送过去,再者又问郡主可否能用,郡主哭闹的时候可是耐着性子一直哄着,这才刚解禁便带着王妃和郡主出府,阿嬷说寻常人家的夫君做不到哩。”
阿楚自小跟着王妃,自然知道她心里的委屈,这一番解释倒不是安慰,明眼人见了怕是也挑不出殿下的毛病,夫人想要子嗣无可厚非,可这郡主始终是殿下的孩子,怎么会不疼,“况且,王妃现在身子好了,自然可以再生的。”
是啊,宋槿阑心境忽然明朗,秦阿伯说自己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胡乱纠结着,倒是忘记这个了。脸颊忽然生出红霞,咬着下唇轻轻的笑着。
玄都观是女观,李淳便让侍从林间等候,女眷一行便入了内观,杨荣因是宦者也随着李淳一起入内。
“我与玄都观的清越真人相识,你和十五在此处歇息会,我去拜会下真人,”李淳朝宋槿阑说道,随后示意杨荣也在此候着,由一道姑领路去了后院。
玄都观离长安宫城不远,这里树木参天,且多约古树,风一袭来,便是一阵凉意。上了一段石阶,便又是一块空地,后方倚着山,一小股泉水从竹道里涌过,流在青草地上,木门打开来出来一位道姑,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发丝束起,一席灰衣长衫。
“今日怎么来了?”屏退外人后,清越看了李淳一眼,勿自坐在一张石椅上,合上了眼眸。
周围一阵静谧,偶有清风拂来,李淳坐在清越身侧,“带槿阑和十五出府走走,外头热,便来了这里。”
清越疑惑的看向李淳,“槿阑和十五来了?”随后微微的叹息一声,“你待她们好些总归是对的。”
“过几日,我要前去骊山,槿阑一人在府上,我总不安心,想让她们在此住一段时日,”李淳言语恳切的说道。
“也好,杨慜如的性子只怕依不了你,”清越点了点头,“同我一起去前厅,槿阑和十五我都未见过的哩。”
怕扰到里面修行的弟子,宋槿阑抱着十五在林间的小道上走着,被两边的花草迷住了,便在此处一直徘徊着,心境也愉悦得很。
“槿阑,”李淳轻声唤道,宋槿阑抱着十五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自己到了跟前都没注意,倒是十五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阿娘。
宋槿阑回眸,带着笑意回了一句,“三郎,”又看到三郎身边的道姑,朝对方微微颔首。
“槿阑,这位是玄都观的清越真人,”李淳走到宋槿阑身边,看了一眼她,又带着笑意看了眼瞪着大大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十五。
“贫道今日有幸见了秦王妃和小郡主,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清越的目光落在宋槿阑身上,语调清朗的说道。
宋槿阑忙摇头说道,“是我等叨扰了,还请真人莫怪才是。”
“这个时节林子有许多景致,料想王妃定会喜欢,后面这丘山只有些守山的道人,秦王和王妃可安心观赏,”清越上前走了几步指着山林,眼眸却看向了宋槿阑怀中的十五,却见十五也瞧着她,似乎像在打量般,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意,岂料这小家伙马上挪开了目光,又瞧着自己的阿娘去了。
清越真人与一行人作别,李淳便带着大家前往丘山,丘山不高,刚上去时路有些陡,李淳接过十五抱在怀里,又伸手牵住宋槿阑怕她滑倒。
宋槿阑脸“腾”的一下红了,右手稍稍用了些力,与三郎的掌心紧贴着,如同染了一层蜜浆,甜在心头。
上了陡坡,地势开阔宽敞许多,两位道姑正在修剪花草,见来了人朝她们行了道家的礼仪,没有再言语,杨荣阿楚本跟得近陈阿嬷和乳娘分别拉着两人的衣袖示意他们慢些跟着,杨荣本有说话,却被陈阿嬷狠狠使着眼色,遂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