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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好(1 / 2)


客服先生被李流光|气的跳脚,又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干脆系统筛选出一本《水泥生产制造》丢给李流光,眼不见心不烦。既是试阅,李流光便无法将这本书带出系统,看着厚厚几百页的书籍,李流光皱皱眉,决定晚上不睡觉,将这本书中能用的先摘抄出来。

他心里琢磨着这件事,冷不防身后的兵士齐声喊:“都护!”

李流光惊讶地转身,便看着不远处郭凤虏正大步朝着自己走来。自桐城第一次见面不愉,两人再无单独见过面。李流光知道郭凤虏不喜自个,也十分识趣地从不往他跟前凑。便是之前安公牵线同都护府合作造纸,郭凤虏也没露过面,一直都是安公全权代理。李流光还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来的不是安公便是郭凤虏的心腹,没想到居然是郭凤虏亲自来了。

大概是他脸上的讶然太过明显,郭凤虏的脚步微微一滞,但很快便若无其事地大踏步走过来。“小郎君!”

“郭都护。”李流光收敛情绪,客气地叫着,猜测着郭凤虏的来意。

两人打完招呼,谁也没有继续说话,李流光还好,郭凤虏忍了忍,终是藏不住话,正色朝着李流光行礼,道:“小郎君仁义,某代表安北上下多谢小郎君。”

李流光微微一怔,郭凤虏的行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想着郭凤虏会记着他的人情,但最多便是心里记着罢了。越是高位的人,越是骄傲,郭凤虏一开始不喜欢他,现在再低头难免会被人视为“趋利”。当然,李流光并未这么想,郭凤虏为人如何,他大概还是看的明白。只是没想到郭凤虏坦坦荡荡,竟是当着无数兵士的面主动向他致谢。

许是开了头,郭凤虏反倒没了顾忌,直言不讳地说:“某要为之前的失礼向小郎君致歉,当日在桐城,某实是故意惹怒小郎君。不过小郎君性格宽和,没有同某计较,从烧碱到造纸又到石炭,某承小郎君的情,安北上下也承小郎君的情。”

他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李流光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自诩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但很少有人像郭凤虏这般在不相熟的人面前如此直白。这一世因着身体的缘故便不说了,前一世他跟着父亲应酬,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否则任何一句话都得在心里转几圈。像郭凤虏这样还真是……李流光懵了片刻反而笑了起来,直接道:“其实这些不算什么,俱都是互惠互利,当不得都护如此说。”

他说的是实话,然郭凤虏却并不怎么相信李流光这个说法,只当李流光是谦逊,看他的眼神更是赞赏。“小郎君虚怀若谷,又不肯居功自傲,某不及也。”

被这么赤|裸裸的夸奖,纵是李流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讪笑着换了话题,“如果方便,我想知道都护为何一开始似乎对我并不欢迎。”这个问题李流光好奇许久,他猜测是因为他“术士”的身份,但沈倾墨也说了,郭凤虏没有讨厌术士的理由。两人猜了半天猜不出来,李流光便一直记在心上。如今有机会问起,郭凤虏又是这么个坦荡的性格,想必能说郭凤虏便会说,不能说也会直接表示不能说,倒不需要担心因着这个问题会激怒郭凤虏。

果然,李流光这么问起,郭凤虏似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沉声道:“既是小郎君问起,某也不瞒小郎君。某在见小郎君之前,根据安公的描述,猜测小郎君来自圣域。小郎君该知道,某以前是大唐安北都护,却在回鹘入侵大唐之际叛出了大唐,纵容回鹘闯入晋阳。”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安北上下都认为是昏君无道,逼着某造反。但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则是回鹘这次出兵受到了圣域的支持。”

李流光微微皱眉,并没有表示太过惊讶。上次沈倾墨便如此猜测,他想了想道:“所以都护担心我来安北捣乱?”

郭凤虏点点头。“捣乱是一则,另一则是安北不愿意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圣域似不稳,一旦圣域乱起,天下怕是很快就要大乱了。”

他说的明白,李流光立刻便懂了郭凤虏的意思,神情坦然道:“都护放心,我……”

“如果是小郎君,安北做个棋子也未尝不可。”郭凤虏似猜到李流光要说什么,蓦地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李流光:“……”

……

一整个下午,李流光都在想郭凤虏的那句话。虽然郭凤虏没有再说什么,但意思却十分明确。如果安北都护府一定要选圣域术士站队,那么郭凤虏的选择是他。李流光倒不至于觉得是因着自个人格魅力强大,像如此关键的选择,郭凤虏必然要权衡利弊。他甚至都不知道李流光的真实身份,就做出了决定,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

因着太过突然,李流光当时也忘了问郭凤虏原因。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反应似乎比郭凤虏更古怪。

晚上吃过饭,李流光早早回了帐篷休息。之前他们急着寻找石炭,一路轻车简从什么都没带。还是郭凤虏这次来,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具,帐篷便是其中之一。同安北军十几人挤一个帐篷不同,李流光同沈倾墨两人单独占了一个。内里一应器物俱全,倒是比在草原过夜方便很多。

他前脚刚回来,后脚沈倾墨也跟着回了帐篷。“七郎有心事?”沈倾墨径直问。

李流光没想着瞒沈倾墨,便笑道:“也不算是心事,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他将郭凤虏中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倾墨听完皱皱眉,冷笑道:“他倒不傻!”

“为什么这么说?”李流光不解地问。

沈倾墨想了想坐到李流光对面,看着他问:“七郎不是正统出自圣域的术士吧?”别人不知道李流光的身份,沈倾墨却是知道。过去李流光一直生活在晋阳,又是远近闻名的傻子,不可能背着人远赴圣域。他私下猜测过李流光的情况,觉得李流光必是遇到什么奇遇,不仅被治好了傻病,还得到圣域术士的教导。这样一来便可解释,李流光对圣域的诸多不解,且他为何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术士。

沈倾墨这么问,李流光想了想含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术士,只是过去痴傻,似常有人出现教导我一些知识。及至傻病治好,这个人便再也没有出现。我跟祖父说起,祖父提及对方可能是一名术士。至于为什么教导我,大概是因为大舅的缘故。”

李流光把对祖父的那套说辞,又原封不动跟沈倾墨说了一遍。

“难怪!”沈倾墨低声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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