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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1 / 2)


丢的父亲是一个有大胸襟的人,极能容人,算是长庚见过的最富雅量的君子,当初他自愿将爱子送入晋宫,再也没来看过丢一眼,原因无他,是希望丢安心陪伴晋侯左右,如今接回丢,也是为了免去晋国与他的诸多隐忧。

毕竟楚国公子戚前车之辄犹在,说不清楚是否与楚侯桓夙有关。

丢那个小没良心的到了父亲怀中就完全忘记了王叔,只知道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好话哄他。毕竟是养在身边这么久的小孩儿,长庚对他毫无保留,亲自教他武艺兵法,还亲手给他做了许多他从没见过的新奇小玩意儿,真要离去,他反倒是有些依依不舍的那个,至于小孩儿,好像只要有他父亲,便什么都不顾忌,也不再害怕了一样。

于是长庚明白了,孩子终究还是亲生的要好。

是夜,晋侯与王后双双浴汤之后,便又在蘼院正房的牙床上滚得筋疲力尽。

晋侯搂着汗津津的王后,感受着王后靠在自己的臂弯中慢悠悠地往肺中汲取着帐中泛着点点春意的气息,内心之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闭上眼仿佛都是她不堪承受,娇弱地对他求饶的美模样。

从前竟不知小东西除了穿女服惊艳无双,内里更是肉软骨酥,美妙至厮。

他开始庆幸,原来聆泉不曾尝到这样的滋味,否则便一定会把她供在掌心里不放出来,哪里还有独身一人赴齐的事,又哪里还会让她重回他的怀抱。

屈颂人是清醒的,只是因为晋侯的勇武过剩一直到现在都无法抬起手臂动弹一下,只好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虽然并不排斥这样的事,甚至隐隐喜欢,可是每每回念起床帏之中种种,仍是不得不感到心有余悸。

最荒谬的,是屈颂害怕有一日长庚突然力不从心——虽说今晚没有吐血。

她怕到必须用自己的臂膀搂住他,才能得到些许安全之感。过了片刻,她听到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带着浓浓缱绻的嗓音:“阿奴,丢丢已那样说了,你打算何时让孤真正有自己的孩儿呢。”

屈颂的脸颊顿时犹如火灼了般,烧得红烫红烫的,在他怀中闷声闷气地道:“只怕生个女儿,不能让晋国的士大夫们放心。”

长庚挑了一边眉:“那有什么,孤喜欢。”

屈颂微微一愣,忍不住仰起脖颈望他,长庚把嘴唇凑到她的额头上,浅浅地,拿自己带着一丝缠绵余温的碰了她一下,嗓音低低的:“孤任性至厮,让他们担心坏了,孤知道,他们曾经想,若是先王能留下一个公主也好,公主摄政,所生之子一样是晋国嫡系血统。”

知道他不是玩笑的屈颂,只愣愣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长庚说自己是胡闹,可她清楚他是认真的。

晋国的士大夫更是认真的。

当时,都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了吗?

“长庚。”你为何不愿纳姬呢?

她不大敢问了。想想,也不需要再问。

她紧紧地搂住了他,亲吻他的嘴唇,含含混混之间,对复又火起手脚开始不规矩的晋侯道:“我想为你生小孩儿……”

这话像点着了柴火堆似的,一整晚这把火还没烧干净。

……

屈颂第二日睡到很晚都没起来,醒来时长庚已去朝会。

问了赐福,晨间醒来时王上精神极好,还用了两大碗米饭,教告知不许惊动她休息,才没唤醒她。

屈颂点了点头,放心下来,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躺了会儿,想起间壁的素女,又问赐福素女的情况,赐福方才去看了眼,此际才回,禀道:“人醒了,烧也退了,只是到现在仍旧不声不响,也不愿意用饭。”

“我去吧。”

屈颂想了想,怕是只有自己能让素女开口吃点儿了。

她撑着臂肘坐起,身上仍是酸痛无比,在眼光毒辣的赐福面前自知无法瞒过,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让赐福扶自己一把,艰难地爬下了榻,屈颂弯腰为自己拾鞋履,忽听到身畔双臂扶住自己的一条胳膊的赐福喃喃不休道:“这晋侯也真是,虽说是年富力强,可也不能将公主如此欺负,晚间奴婢听着公主的声儿都不对。奴婢真没见过世间哪个丈夫是如此勇猛的。”

屈颂好不容易褪去红晕的脸蛋蹭的便红透了,忍不住咬住了嘴唇抬眸望向赐福:“福媪……”

赐福矮身下来,为公主穿履。

屈颂并不娇贵,能身体力行的小事,尤其是脱鞋穿履这样的事,她不愿意麻烦福媪,自己忙弯腰把长履拾起,要为自己穿上。

赐福一旁瞧着,屈颂面生红云,便似春雨浇花端,雪颈腻肤之上红梅斑斑,连手背都是大团嘬出来的红痕,赐福一双眼睛明利着,看得是一清二楚,忍不得又要说:“奴婢是听说过晋侯是什么宗师,可公主毕竟是身娇肉贵,哪能由他这么胡来,一晚两晚的公主定是没少受苦。公主脸皮薄,只须告诉福媪一声,这些事本也该让老媪去说。”

越说越让屈颂脸热了,赐福偏偏这会儿看不出,仍道:“公主不必畏惧,公主乃是大周的公主,九州之中位分最高的公主,就算他是晋侯,也不得不敬着,公主只将难处说出,福媪并不是外人,这时候不须羞的。”

难处么?

屈颂的头垂得低低的,慢吞吞将自己的鞋袜拾起穿上,道:“我没觉得他欺负了我……”

赐福一愣,还道是公主受了晋侯威胁拿捏,昨晚那动静委实教人听去了不忍,必是受了许多苦楚。

屈颂却将另一只长履也拾了起来:“福媪……”

她虽羞涩,却为了避免以后更羞,必须要叮嘱赐福:“你们以后再也不要在晚上过来听这些……壁角了。晋侯是不会欺负我的,他待我极好,你们也切不可把内心中私以为的一些事胡乱报给父王。我与晋侯之间的事除了我们自己,周天子也做不了主。”

“这……”

公主看来是非常清醒的,知道她们这些人虽一个个将她敬着,也当亲女儿似的疼着,但毕竟是周天子派遣过来的,即便说破天,也有着监督公主的嫌疑。公主聪明理智,就算是再信任她,有些事也一定会防备着她们。

屈颂已弯腰将鞋履全部穿好了,红了脸又道:“其实,我极爱晋侯那样勇武,心中是愿意至极,你们只不要曲解了我的心思胡乱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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