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晁,你什么意思?”景珖将书信狠狠砸在秦晁面前,怒声质问。
秦晁轻轻抬眼,目光单薄:“什么什么意思?”
景珖忍着怒火,沉声道:“汉水岐水疏通之事一直都是我在奔走,那些图纸也?都是我一张一张实地核对?校正的,如?今即将动工,为何就?成了瑜王的事!”
秦晁探手:“你冲我火什么,圣人决定的,你冲圣人吼啊。”
景珖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若无秦晁在旁进言,元德帝岂会让一直默默无闻耿直做事的瑜王参与?
秦晁婚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革新飞钱,敲定了几桩新律令,而从飞钱上衍生出的财税收入,直接催发了漕运的革新。
漕运革新,牵涉到新旧水域的开凿与疏通,且与修建水利相辅相成。
秦晁给出的版图格局极大,令元德帝大赞不已,越发将他视作轴心骨。
这些耗时耗力的事,前期准备尤为重要繁琐。
景珖已在此事上耗损不少心力,最累的时候,甚至不比秦晁那半年轻松。
这本也?是秦晁给他的承诺。
他拿走了景珖的机会,愿在自己得偿所愿后,回报给他一个机会。
可他就?是这样回报的?
面对?景珖的愤怒,秦晁表现得十分平静。
他将手中水域图一扔,淡淡道:“想要成大事,便要铺开厂子扩充人手。难得瑜王各项条件都很不错,岂有错过之理?”
景珖险些咬碎一口牙:“所以?,你让我借恭贺之由接近瑜王,且在其大婚一事上出主意,是一早就?在这等着了?”
与其扶持一个在长安城毫无根基的他,不如?将手中大饼分与更合适的人。
而他,无异于一块用?完就?扔的抹布!
秦晁被?他吼得直掏耳朵,不耐烦道:“我且问你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晁轻飘飘的语气,竟问住了景珖,他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秦晁冷飕飕的盯着他,半晌,溢出一声嗤笑。
算账买卖第一名,儿女情长皆不行。
……
“此事千真万确,大人在圣人面前极力举荐瑜王殿下,还将汉水那边的事都交给了殿下。”
“待殿下大婚之后,怕是就?要启程去汉水了。”
派出的人带回这样的消息,明?黛和明?媚都颇感意外。
明?媚皱皱眉头:“所以?说,此事原本是景珖负责,现在秦……”
她话语一顿,看了一眼身边的姐姐,改称道:“现在姐夫将此事交给了瑜王殿下?”
手下点头回应:“是。”
明?媚不由怔然。
景珖如?今的来?势,与昔日的秦晁何曾相似。
明?媚做梦都怕他和秦晁一样忽然得势,捏着那些往事来?逼迫她。
可现在,秦晁忽然剥去他身上的事务,等于是截去了他立功加官的可能!
见明?媚愣着不说话,明?黛拍拍她的手:“这样也?好?,他不来?府上议事,你们也?不会碰面。要住在我这里还是回府,随你高兴。”
明?媚促起眉头,这绝对?不是她小人之心,秦晁这人,一向?与她不对?付,岂会在此事上帮忙?
“秦……姐夫为何忽然有此一举,是姐姐让的吗?”
明?黛眼珠轻转,笑道:“你是怎么回事?以?往会见到他,你满心排斥,如?今眼前干净,却也?没显得多自在。你到底是想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明?媚扭头,“自然是不想的!”
明?黛垂眼,无奈道:“好?,你不想。”
此事发生的突然,夜里回了房,明?黛问了秦晁。
秦晁蹲着,扯下搭在肩头的帕子裹住她湿哒哒的脚,坏心眼的揉了一下:“你消息挺灵通。”
明?黛倾身过去,鼻尖轻轻蹭他:“那你能不能与我仔细说说?”
秦晁瞟她一眼,人五人六的往榻上一坐,脚尖踢了踢水盆:“行啊,去倒了。”
明?黛耐着性子去倒水,小跑着回来?跳上塌,秦晁懒洋洋的抬起手臂,她便窝进去。
秦晁说:“景珖此人野心不小,我与他的恩怨没这么容易勾销,你也?说他对?明?媚可能还存着什么想法?,两重前因,也?没必要维系表面上的和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