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封溪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是我爸。”
乔一心铁了心要牺牲一天的时间来赔偿封溪，出门就当起了她的司机，把人送到了医院。
封正渊的情况比昨日好了不少，清醒的时间长了，偶尔还能跟人说两句话。
封溪坐在床边，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切成极小极小的丁状，想用牙签扎给他吃，护工过来小声提醒，“病人现在只能吃流食。”
封溪没有办法，都塞进了乔一心的嘴里。
沈绪放安排了高级病房，空间很大，周远岚见封溪来就避去了客厅，乔一心是多机敏的人，看到这一家子之间气氛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封溪是领养的孩子，可在这个家里，她未必就能感受到多少家庭的温暖。
她一边吃，一边心疼地打量封溪，看得她心里发毛，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
乔一心撇撇嘴，“看你长得漂亮。”
封溪鼻子一皱，“我都说了不怪你，不用拍我马屁。”
乔一心：“......”
封溪她们只坐了一会儿，沈绪放安排得很好，两位高级护工轮流照看，还有附近的云顶酒店后厨按照饭点送餐，周远岚几乎不用付出什么劳力，她们也没什么能帮上手的，坐着气氛也是尴尬，于是就准备走了。
乔一心是个会来事的，临走时和周远岚热情地招呼了一声，“阿姨，我们走了。”
周远岚个性沉静，封溪自小便知道，她不喜欢交际，封正渊生意场上的那些朋友她一律不喜，就连封家的那些亲戚她都不怎么搭理，看到乔一心的热情招呼，她的表情僵了两秒，而后笑，“有空来家里玩。”
这话封溪从小只听过别的妈妈说，还从未在周远岚嘴里听到过，怔了怔，脑袋有些乱，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又听到周远岚喊她的名字，“小溪。”
“沈总已经把那群人送进公安局，你爸公司的问题也彻底解决了。”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顿，“你回去帮我们转达一下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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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地下停车场，封溪坐在乔一心的副驾驶上，两个人都罕见地没有说话。
车载音响音质极好，流淌出的迷幻电子摇滚乐让人疑心自己身处哪片莽原或者星空之下，封溪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眼前有道密不透风的墙轰然倒塌，她的虚幻爱河止于音乐声戛然而止的时刻。
“我觉得我可能是爱上沈绪放了。”她靠在椅背上，怅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乔一心把手搭在空调排风口上，漫不经心地说，“正常。”
封溪转过头看她，有些不服气，“怎么就正常了？我又没谈过恋爱。”
乔一心翻了个白眼，“小姐，我又不瞎。”
她那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几乎把“沈绪放”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爱上就爱上呗，你又不吃亏。”乔一心怒其不争地叹口气，“他对你那么好，你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哎呀你不懂。”封溪十分苦恼，两只手分别拍了两条大腿，为自己的话语壮势，“我之前都没跟你说过，我俩结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感情，他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原本说好是协议婚姻互不干扰的，现在我喜欢上他了，他虽然对我很好，可我在这段婚姻里又没有主动权，万一以后他想把我给甩了，那我上哪儿哭去？”
乔一心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启动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恋爱你是没谈过，可是恋爱中小女生那些臭毛病你倒是占全了，刚开始就惶惶不安怕失去，这样怎么能好好享受过程中的甜蜜？”
她把车停在了盛际集团大厦外面，朝里面努努嘴，“阿姨不是让你好好谢谢沈总吗？快上去吧。”
“我上去干嘛啊......”封溪没忘记昨天晚上的事，这会儿还不能坦然面对沈绪放那张脸，嗫嚅道，“我回家再谢他吧，去公司就不必了，也许他在忙呢。”
乔一心一副抓狂的样子，帮她把安全带解开，就差一脚把她踹下去了，“惊喜知道吗！你就不能给你老公制造一个惊喜吗？怕他以后把你给踹了，那就想办法让他爱你比你爱他要多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是能在他踹了你以后把你娶进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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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已经熟悉了封溪的那张脸，这次二话没说就放她进了闸机。
封溪坐着电梯一路朝上，靠着上次送饭时的记忆，穿过了忙碌的办公区，走到总裁办公室廊前的接线区，意外没有看到孙奇的身影。
正值午饭时间，总助办的座位上坐着两个姑娘，捧着沙拉的纸盒子，一边用叉子戳戳捣捣，一边饶有兴致地聊着八卦。
“前天不是刚跟沈总传出绯闻吗，怎么今天又澄清自己单身了？”
“也许是经纪公司不让她公开吧，毕竟明星是卖人设的。”
“可方檬都影后了，咖位也不低吧，还要看经纪公司脸色？”
“影后怎么了？每年都出一个，也不算多稀奇，她当初是因为最年轻影后的噱头才得到那么多关注的，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娱乐圈竞争那么大，她压力应该也不小吧。”
“也对，不过竞争那么激烈，她前两年为什么还息影出国读书啊？不耽误发展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方檬那两年去英国，英国有谁，你再仔细想想。”
封溪站在原地，脚掌像是被钉在地上了一样，难以拖动半步。
如果没记错的话，沈绪放今年年初才从英国回来，而方檬息影一年半，复出也是上半年的动作。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聊八卦的俩姑娘惊慌回头，先是看见了封溪，然后目光流转，又看见了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孙特助，还有面色冷肃的......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