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从那商贩上移回，“我都不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渺渺一怔，举手之劳的事要什么报答？她向来一物换一物，林衍愿意花时间跟她闲聊已然抵了易灵秘法的情，况且这些剑器也是顺带送过去的，又不是什么值钱事。
“什么叫为你准备的？恰好我那乾坤袋里有这些东西罢了，况且放着也是积灰，给你用刚好。”
林衍突然问道：“其实你不是器灵对吗？”
“能为我准备这些东西，考虑也甚是周到。里面的东西我看了，都是现阶段我能用上的灵物。”林衍停步垂眸看着琉璃灯，声音温柔：“若真是你以前留下的东西，怎可能备得如此齐全，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渺渺一顿：“若真是巧合呢？”
林衍微微垂首：“渺渺，你是个刀修。”而里面皆是剑修的东西。
渺渺抬手捏了捏眉头，这小子原来脑子也挺灵光的？她本来也没想过多去掩盖这个身份，器灵是最好的解释，如今看来也骗不过他。
“其实……”
林衍却不想进而揭露，他出声打断道：“至少我知道你如今非一人困于琉璃灯的世界里，其他我并不在乎。”
渺渺闻言微微愣然，后扬眉想道，这小子还挺会婉转示好的？不过这话说得确实好听，把话挑明了以后也不用为圆谎苦恼。
渺渺意外地没有生气，甚至觉得林衍心思还挺细致的，“有事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多练会剑早日成丹。”
林衍闻言笑了笑，他不过想着时候未到，也不想将两人的处境至于更尴尬的局面。
来日方长，他可慢慢等。
清晨的光渐渐明了，少年人握着剑迈入城郊的薄雾里。
*
踏浪林主事阁，几个长老分别坐在红木椅上，大长老正居高座捧着茶凝神静思。
霜降局促不安地站在中央，各个长老的目光轮流在她身上扫了扫。
“你说她这几日开始修炼了？”一位长老发问道。
霜降左右看了下，点头道：“大妖前几日晨起练刀后就变了个样，也不赖床了，甚至酒也少喝了。特别这几日天还没亮就起，挥刀至正午，教导完崖内的小妖就出门去了，得到大半夜才回来。”
长老面露愁容，转向正座问道：“大长老您觉得渺渺此举是改性呢还是缓兵之计？”
大长老长长地叹了口气。
霜降小声问：“这还能是缓兵之计啊？”
另一长老叹气道：“怎么不能？我们想尽方法也没能让渺渺这丫头修炼，磨蹭了十几年才想尽了法子最后选择劝她喝仙露来维持灵力。”
“这丫头跟我们耗了这么些年，怎可能突然就想通了想修炼？定然是有其他心思来拖延。”长老顿了顿，“她最近是不是不喝仙露了？”
霜降点了点头：“大妖说喝仙露丢她人，修炼的事自己来，让我过来说以后不拿仙露了……”
长老锤手跺足，“这就是了！定然是为了不喝仙露想出来的缓兵之计！你哪知道她的刀挥得对不对，或者午后出去哪儿鬼混来左右我们的判断，这丫头心思越来越重了。”
大长老又叹了口气。
霜降觉得照自家大妖那个懒劲儿，怎可能耗费心思想了个缓兵之计来？大妖若真的不想喝仙露，躲个一月半年的谁还能找着她？
“长老，你们会不会想多了？”
虽然之前不想修炼的倔劲已经让其他长老印象深刻，可这几日习惯下来，大妖还是那个大妖呀，除了比之前积极主动清醒了些，也没什么异样。
大长老愁容满面，“那这丫头无缘无故开始修炼，难不成真的脑里那根筋给搭上了？”
霜降忽然想到了先前阵法里传出来的陌生男声，而这几日大妖经常对着紫金葫自言自语什么，难不成是这个原因。
霜降恍然大悟，又抬头看了眼大长老，心中纠结欲言又止。
大长老注意到小姑娘的异样，“霜降，你有什么疑惑直言无妨。”
霜降犹豫道：“大妖改性了，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