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一颗痣,但长在这样一张脸上,也就显得清冷禁欲起来。
护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自认为已经是阅人无数的老阿姨,今天莫名其妙被个二十多岁的帅哥惊艳得脸红心跳。
正准备像对待普通病人家属那样打招呼,就被两排保镖请了出去。
院长等在门口,亲自解释了这位的来历,护士更是惊讶,大老板也太年轻了点吧?
门口的助理非常专业,伸手将病房大门掩上。
保镖戴上墨镜,按了按耳机,神情戒备。
云蒹蒹又梦到了那个清幽的小院子,梦到屋子里的火热的男女,听见女孩娇声喊:“呀,你轻点儿。”
已经反复许多次做这样的梦了。这一次,她鼓起勇气,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窗。
入眼是一张朦胧的脸,皮肤冷白,棱角分明,那双眼尤为出色,眼尾细长,眸光潋滟,特别是眼角那颗痣,冷感禁欲到极致。
她双目在男人眼角走了半瞬,对上那双黑眸,耳根子就红了。
原本趴在男人怀里的女人突然变成了她,最后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低声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云蒹蒹猛地睁开眼。
时瑜等在病床前,见她醒过来才开口:“云小姐,你好。”
云蒹蒹听见清冷淡漠的男声,有一瞬间的晃神,微微侧目,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时瑜垂下眼,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少女双眼清澈,目光却是空洞涣散的,像是在努力听清他的话,他难得有耐心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她像是终于听清了,表情一松,“你好,请问您是?”
“我姓时。”时瑜微微弯腰,倾身向前,在她面前停顿三秒,确认了她有眼疾这件事。
“还有没有哪不舒服?”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以这种姿势和这样的距离说出来,莫名有些暧昧。
云蒹蒹微愣,“时先生,我们……认识吗?”
如果不认识,那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出现在她梦里?
时瑜说:“不认识。但我负责处理这场事故,你是受害人。”
他取出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给我。”
突然想起她看不见,“方不方便把你的手机给我?”
云蒹蒹迟疑了一下,点头说好,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递过去。
是一部旧款老牌手机,没有密码也没有智能指纹,按键上的字母涂漆已经被抹掉一半。
“麻烦时先生存到2号键,谢谢您。”她声音很软,和脸蛋一样乖巧。
时瑜照她说的做了。
点开确认的时候发现她的通讯录只有他一个人。
他问:“为什么不用1号键?”
她说:“1号键是紧急联络人,我怕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瑜存好私人号码,对她说:“老区已经烧光了,拆迁款最快也要明年才能拨下来,你有地方住吗?”
闻言,她眼眶略红,细细的手指紧紧拽住病服衣角,眸光变得柔软又脆弱。
时瑜想起调查结果,这个女孩是个孤儿。
他发微信问助理:【拆迁款可以单独提前申请吗?】
【时董,公司的流程恐怕不好打乱,这样以后老总们不太好办事。而且我们查过,云小姐并非是业主。】
时瑜扭头看向病床上的少女,“有熟人或朋友家可以借住吗?”
她摇头。思绪依然在刚才那个梦里飘来飘去。
时瑜思忖片刻,垂眸说:“那你就住在这。”
“……啊?”云蒹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一直住在医院?”可是她没有钱,社保卡也被烧了,“我听说,这里有点点贵。”
助理进来,走到时瑜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什么。
时瑜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少女,“可以。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费用算我的。”
手指摁亮她的手机屏幕,把原本存在“2”号快捷键的号码,改存到了“1”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