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瑶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她在等,等着安王出现。
安王的轮椅碾过古旧的青砖,嘎吱嘎吱缓缓而来。
陶氏第一个扑了过去,痛哭着将事情告诉了安王。众位女眷作证,亲眼目睹。江映瑶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真是如此吗,映瑶?”安王淡淡道。
“回禀父王,并非如此。是颜姝暗中掐了映瑶,映瑶才会反抗的。颜姝她是故意摔到地上的。”
“故意?你怎么说得出口?”陶氏歇斯底里,“她会故意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那就要看孩子是怎么来的啦。”江映瑶毫不畏惧,抬起头直视陶氏。
陶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江映瑶嫣然一笑,吐出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真相。“父王,您还记得舞姬千悦的事吗?萧陵得了心病,从此不举,怎么可能让颜姝怀上孩子?”
安王沉色。以他对江文翰的了解,江文翰绝不可能轻轻饶过萧陵。他原以为是江文翰念了旧情,如今听江映瑶说出真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陶氏吓得面色苍白,高声叫道:“王爷,万万没有的事。您别听她胡说。她这是害了姝儿,替自己开脱之词。”
“父王,瑶儿有证据。”江映瑶命秋玉取来她记录的本子。
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私通何人,时间、地点,记录详细。
陶氏浑身发颤,后牙槽不住地打架。
安王瞥了她一眼,道:“安王府家事,诸位对不住,请回吧。改日本王亲自设宴赔罪。”
女眷们一个个听得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才纷纷告辞而去。
安王冷冷盯着陶氏看了一会儿,直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瑶儿,起来吧。一起去看看。”安王说罢便命祁总管推着他去了颜姝的院子。
大夫正在诊治,忙碌了好一会儿才退出来禀报:“王爷,万幸,孩子保住了。”
这一句万幸对在场的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噩耗。
颜姝第一个傻了眼。她原想着借用这次机会,打掉孽种,顺便嫁祸给江映瑶。眼下孩子命硬,说明她毒计不成。萧陵若是当不成世子,颜贵妃很可能会弃了她。到时候她无依无靠,将日日活在萧陵的拳打脚踢之下。
安王淡声道:“保住就好。来人,把二少夫人关到后院的空房去。孩子诞下之日,滴血验亲。”
颜姝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呆呆地问道:“父王,颜姝犯下何错?您要将我关起来。”
安王森然一笑,将手里的本子丢在她脸上。
颜姝翻开一看,原就苍白的脸一下子血色全无。记录明明白白,她再能言善辩也辩白不得。她半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与颜姝有染的侍卫被带到院子里。那人长得与萧陵有几分相似,颜贵妃倒是考虑得周全。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安王下令乱棍打死。
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庭院。颜姝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想要冲下床去救那侍卫,都被身边的嬷嬷们拦下。只一会儿工夫,侍卫便没了声息,被人拖了出去。青砖地上留下一大摊鲜红刺目的血迹。颜姝昏死过去。
陶氏吓得噤声,一句话也不敢说,双腿哆嗦得简直站不住。
“王妃,你知道实情吗?”安王盯着陶氏,目中清明如许,看不出情绪。
陶氏一下就跪地上了,颤颤巍巍道:“王爷,妾身不知情。妾身真的不知道颜姝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啊。”
“本王问的是你知不知道陵儿不举的事情?别想骗我,太医院我熟得很。”安王眼神凌厉了起来。
陶氏跪伏在地上,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安王还在等她答话。陶氏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承认了。
安王冷笑:“你们婆媳倒是深情。既然如此,你便一道去照顾你的好媳妇,好孙子吧。”
安王这是要将陶氏一并关起来。陶氏磕头如捣蒜,连声痛哭讨饶,没有挽回安王的半点心意。
很快,祁总管就命人将婆媳两人安置到了后院无人问津的空屋子。此处原是下人住的院子,空置已久,蛛网遍结。自然,更不会有丫鬟去伺候两人。
祁总管关上院门,拿一具铜锁锁了,便再无人理会院里的哭求之声。一日三餐,皆由院墙的小洞塞进去。余下的,便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
处理了陶氏和颜姝,安王阴恻恻地看向江映瑶:“萧陵的事,你准备如何给本王一个交代?”
安王久居上位,严肃起来气势逼人。江映瑶心头打鼓,一时想不好该如何回答。
幸亏,救星及时赶到。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能弄死陶氏的,是锋芒毕露的吴氏,还是低调隐忍的荀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