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夫人随我一同去赏灯可好?”萧霁一边擦,一边问道。
“好是好。可我仔细算了算,今日并非佳节,何处能有灯会?”江映瑶问道。
她话音刚落,门外升起千盏彩灯,五光十色,夺目璀璨。
江映瑶看呆了。她兴奋地快走了两步,跑到院子里。
短短一顿饭的工夫,整个沁园张灯结彩,流光四溢。枝头树梢挂满了形状各异、五彩缤纷的灯笼。园中的空地上,数不清的孔明灯袅袅而上,一齐放飞。
“好美啊。”江映瑶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萧霁与殷氏相视一笑。殷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道:“加油。”
萧霁几步上前,拉起江映瑶的手往华灯中央走去。
越走,江映瑶越觉得不可思议。红绸制成的孔明灯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走近了才看清楚其中一盏灯上遒劲的字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另外一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一盏灯共有四个面,每一面上皆是一句情诗。
江映瑶诧异极了,仰着脖子一句一句地读。她读了很久很久,读得脖子都酸了,还是没有读完。
孔明灯飘然远去,飞到街巷上,隐隐传来人群欢呼尖叫的声音。
萧霁搂住她,凑到耳边柔声道:“夫人想听的话,我夜夜念给你听。”
说话间,礼花猝然绽放,江映瑶的眸中泛起点点水光,犹如满天繁星般璀璨,盖过烟花的绚烂。
萧霁郑重地执起她的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人可否给萧霁一次机会?”
江映瑶怔怔地看他,许久,她轻轻点了点头。如蜻蜓点水,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萧霁却看得分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鼓掌叫好声霎时响了起来。江映瑶举目四顾,发现夜色中无数黑衣人躲在树丛里、假山后……
一想到方才的情景被那么多人围观,江映瑶顷刻间红了脸,用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嗔道:“你欺负我。”
“我哪里敢欺负夫人?他们都是来帮忙放灯的。”萧霁轻笑。
江映瑶跺了跺脚,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刚才的不算。”
“那可不行。这么多见证人在场,夫人不许反悔。”萧霁将她搂得更紧。
江映瑶的鼻尖窝在他的怀抱深处,独特的雪松气息传来,瞬间令人着迷。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清浅,整个人似乎飘在了云端,分不清东西南北。
江映瑶恍然发觉,自己醉了,沉醉在萧霁温暖的胸膛里,沉醉在他清冷的气息里,沉醉在他一往无前的深情里。
殷氏走了过来,站在两人身边,柔声道:“瑶儿不许赖皮。母亲可以为贤婿作证。”
“母亲,您怎么可以帮他不帮我啊?”江映瑶从萧霁的怀里钻出来,撒娇道。
殷氏执起她的手,道:“我与萧霁的母亲段王妃本是闺中密友。你小的时候,王妃曾来看过你,与我口头定下秦晋之好。只是后来,生了些变故,王妃去世,我又去了钦安堂,婚约便无人再提。没想到,时隔多年,你选了萧霁作夫婿。母亲十分欣慰。定是王妃娘娘的庇佑。”
江映瑶不曾想自己与萧霁竟有这般缘分。难道说冥冥中真的自有主宰?
她看向萧霁。眼前人身长玉立,风姿卓绝,一双深邃的星眸闪着灼灼光华。她浅浅地笑了。
萧霁搂住她,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欢呼声四起。江映瑶抬起卷翘的眼睫,狠狠瞪了他一眼。萧霁咧开一个好看的弧度,丝毫没有制止他们的意思。
江映瑶羞红了脸,赶忙打岔道:“那么多灯笼飞上天去,万一引起火灾可怎么办?”
“夫人放心,我早已派人在园子外面守着。落下之前,会把灯都接住的。”萧霁胸有成竹。
他挥了挥手,围在四周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江映瑶隐隐有些诧异,这些人的身手实在超出她的想象,似乎比相府里最顶尖的高手更加厉害。据她粗略的一瞥,方才在场的不下百人。再加上萧霁说的候在外头接灯的,恐怕人数大大超出想象。
萧霁从哪里找来那么多高手?江映瑶心下疑惑,面上却是不显。
殷氏颇为识趣地说自己累了,由丫鬟扶着回房休息。整个沁园只剩下萧霁与江映瑶两人。
月朗星稀,皎洁的清辉与枝头的彩灯交相辉映。一池锦鲤在夜色中悄然游动,搅碎了圆月的倒影。
萧霁弯下腰,凑到江映瑶的耳畔,轻柔道:“夫人,今天是我的生辰。夫人可准备了礼物?”
江映瑶吃了一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并不知晓,未曾准备。我明日……”
萧霁竖起食指抵在她唇边,面上颇有些委屈:“明日再送就不是我生辰了。”
江映瑶心里过意不去,脸上溢满了愧疚,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萧霁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捉住她的手指,触摸他薄薄的唇瓣。“那夫人就亲我一下当礼物吧?”
江映瑶猛地抽回手指,娇羞地喊了一声“无赖”。
无赖的某人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捧着心口,委屈巴巴地看她。
他没有说话,无声中却仿佛控诉着江映瑶。江映瑶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她举棋不定,进退维谷。偏偏那无赖一直弯着腰,将脸凑到她面前,大有她不亲就不动的架势。
踌躇良久,江映瑶狠了狠心,放轻了呼吸,凑了上去。
萧霁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掩不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快来猜,萧霁有没有成功?买定离手,下章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