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瑶朝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好奇地探头张望。树木挡着,寻了好久都没看到人影。
“你姐姐就是个坏女人。她不但陷害她的庶母,还害我二哥哥差点被打断了腿。我母妃说的,绝不会错。”另一个少年叫道。
“你胡说。我阿姊不是这样的人。”
江映瑶终于听清楚,这分明是江嘉年的声音。她快走两步,从树丛后面绕过去,赫然发现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江嘉年,而另一个是睿王世子萧永宁。
“嘉年,你做什么?快放开世子。”江映瑶急道。
两个少年都涨红了脸,闹得不可开交。
宫女帮着江映瑶分开两人。江嘉年脸上被掐了几道指痕,而萧永宁的衣服被扯了个洞。
江映瑶知道,睿王世子一向与江嘉年交好,在学堂形影不离。如今为了她斗得跟两只乌眼鸡似的,十分过意不去。
她没想到江嘉年竟然会在外人面前维护她。
她心中一暖,拍了拍江嘉年身上的尘土草屑,道:“嘉年,快跟世子道个歉。”
江嘉年噘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不吭声。
江映瑶心里有些急。萧永宁是睿王唯一的儿子。这事往小了说,是小孩子打闹,往大了说就是以下犯上。
她忙替江嘉年道了歉:“小弟不懂事,还请睿王世子恕罪。”
萧永宁怒气冲冲地瞪她:“你就是那个坏女人?”
萧永宁比江嘉年还小,不到八岁。
江映瑶不好同个小孩子计较,笑道:“你觉得我像坏女人吗?”
萧永宁拿清澈的眸子上下打量她,一本正经地答道:“看上去不像。可我母妃说,看上去越是美丽、越是无害的女子,才是最毒的蛇蝎。”
江映瑶微微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睿王妃竟会如此教导自己的孩子。
“你说谁是蛇蝎呐?”萧霁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他老远就听到了小孩子打闹的声音,走过来瞧瞧,却意外发现了江映瑶。
她的小脸红红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气。萧霁暗自皱了眉头。
“大哥哥。”萧永宁扑进了萧霁怀里。
萧霁伸出手指,拿掉他头上的一根草叶,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而不是人云亦云,你懂吗?”
萧永宁点头,似懂非懂:“我懂了。”
萧霁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方才说我娶的夫人是蛇蝎?”
萧永宁捂着额头眨眨眼:“那日,我偷听安王妃娘娘和我母妃谈话听来的。难道她们说的不是事实吗?萧陵哥哥不是因为她挨打的?”
萧霁眸色一暗,弯下腰,与萧永宁对视:“萧陵欺负我夫人。人是我打的,有错吗?”
“没错。大哥哥说过,保护心爱的人是每个男人的责任。”萧永宁拍着胸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可她并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啊。你不是说你的心早就给了少年时偶遇的女孩了吗?”
萧霁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被他气死。对小孩子,果然不能乱说话,尤其是真话。
他回过头看向江映瑶,嘴唇动了动。
江映瑶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萧霁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他觉得再待下去,保不齐萧永宁还能讲出更加惊天地泣鬼神的胡话。
他勉强扯了个笑容,道:“他衣服破了,我带他先回去换件衣服。”
“将军请便。”江映瑶点头。
被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叫成将军的萧霁,神色黯然,拎着萧永宁的衣领大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江映瑶拉起江嘉年的手:“嘉年,你真的绝得阿姊不是坏人吗?哪怕阿姊与你母亲有争执?”
江嘉年的脸耷拉下去,道:“萧霁哥哥说,不能光用眼睛、耳朵去判断别人的好坏,而要用心去体会。我想,阿姊不是坏人。可阿姊跟我母亲,还有我姐姐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如果是为了我,你可以原谅她们吗?”
江映瑶黯然。她不知该如何对江嘉年解释,有些裂痕,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她揉了揉江嘉年的脑袋,打岔道:“你好像很信任萧霁嘛,我看睿王世子也是。”
“那当然。萧霁哥哥每天都来教我骑射,对我跟对永宁一样好。整个书院,就我们两个有这样的待遇。其他人可羡慕了呢。等我长大了,也要当个保家卫国的好将军。”江嘉年眸中闪着亮光。
联想江嘉年前后对她的态度,江映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萧霁背着她,竟下了这许多功夫。她该如何报答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江映瑶:你们说该如何报答?我不懂,求赐教。
明天开始到5号,早6点,晚6点,双更大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