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与江文翰同时暗了神色,对视一眼。
这一眼,让江文翰瞧出了萧霁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像对浓情蜜意的有情人。江文翰心道。
初柔奉上茶水,对江文翰福了福身。
江文翰冷不丁问道:“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吗?”
他边说边拿眼神恐吓两人。萧霁识相地闭嘴。江映瑶噤声,捏紧了手里的丝帕。她求神拜佛,希望初柔能替她隐瞒。
然而初柔并没有如她所愿。两个月来,她眼看着小姐与姑爷分房而睡,寄柔蠢蠢欲动,简直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等来了江文翰,她豁出命去,大胆告状:“奴婢僭越。姑爷一直睡在书房。”
初柔把矛头对准了萧霁。
萧霁的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绞尽脑汁却没法为自己辩护。
江文翰简直气炸了。他刚刚竟然那么蠢,差点被萧霁装出来的柔情给骗了。他满腔怒火,神色冷厉地看向萧霁。
江映瑶赶紧扯住他的衣袖,道:“父亲,不是的。别听初柔瞎说。是女儿梦魇症犯了,不能与夫君同寝。”
她的梦魇症,江文翰是知道的。可明明嫁人之前许太医治好了的,来了王府又犯,只能说明萧霁对她不好。
江文翰怒气未消。
萧霁忽然灵光一闪道:“岳父大人难得来一趟。小婿正有个礼物想要送给您。我这就去取来。”
萧霁转身出了门。
江文翰冷嗤一声:“对我女儿不好,他以为逃得过?”
江映瑶替他顺气:“夫君待我很好,父亲莫要错怪了他。”
她说着朝初柔瞪了一眼。
初柔垂首,假装没看到。“相爷,要说姑爷吧,他对小姐真是好得没话说。衣食住行,样样亲自操心。可不知为何,两人就是分房而睡。”
从前尝过分房而睡滋味的江文翰猛然回过味儿来。闹了半天,问题竟出在女儿身上?
他缓和了神色,慈爱道:“瑶儿,新婚燕尔,这样可不好。”
“是。女儿知道了。”江映瑶乖巧点头。
江文翰身为男人,也只能言尽于此。
他原以为萧霁借机遁逃,谁知萧霁却又捧了个锦盒回来了。
萧霁将锦盒恭恭敬敬地献给江文翰,道:“岳父大人,小婿借花献佛。这是岳母大人亲手制的新茶。小婿愚钝,怕糟蹋了好东西,特地献给岳父大人。还望您笑纳。”
江文翰眸色愈深。这份礼倒是难住了他。若收下,吃人家的嘴短;不收,自己又馋得慌。
萧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幽幽道:“岳父大人尽管收下。小婿往后有不对的地方,您照常教训便是。”
江映瑶用丝帕掩了唇偷笑。
江文翰冷哼一声。这绵里藏针的功夫倒真不像是段宏程能教出来的人,像极了安王年轻时的模样。
他接过锦盒,摆在一边,对江映瑶道:“许久没见你母亲。钦安堂也找不到她人,你可知她身在何方?”
殷氏那日离开后,派人去相府传了话,说自己永远都不想见他。江文翰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想从女儿这里打探点消息。
江映瑶看向萧霁,扇动了一下眼睫。萧霁会意,这个叛徒恐怕还得由自己来做。
他轻笑道:“说来也巧,我与夫人正打算去找岳母大人共进午膳。岳父大人若是方便,不如一起去如何?”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江文翰笑容满面,连声道。
不得不说,萧霁这份大礼送到他心坎上了。
江文翰对萧霁表面上和善了许多。三人坐车来到沁园门口。
江文翰曾经跟着段宏程来过几次沁园,晓得这是段家的产业。殷氏住在这里,难怪他找不到。想着萧霁帮忙隐匿殷氏,江文翰看他的目光又凶狠了几分。
萧霁心中叫苦,只好当做看不到,带着两人进了园子。
殷氏正坐在园子里赏花。隔着白白的水雾,映在江文翰眼里,犹如下凡而来的仙子。
他唇边漾起春色,笑容藏都藏不住。
谁知仙子一抬眸瞥见他,毫不掩饰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隔着老远对萧霁道:“替我送客。”
萧霁无比同情地看了江文翰一眼,深深朝他作揖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定会代您照顾好岳母大人。”
江文翰面色铁青。这是第二回,他在萧霁面前丢了面子。
不过,他向来了解殷氏的脾气,不敢拂了她的意。能见上一面,知道她安好,已是心足。
江文翰压着嗓子道:“嗯。小心伺候。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萧霁和江映瑶母女有说有笑地进了暖阁。
丫鬟们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精致的菜肴。江文翰忽然觉得自己好饿,好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萧霁:我好难啊。要得到老丈人的欢心遥遥无期。
殷氏:乖女婿,别怕。咱们撇了他,自个儿组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