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瑶会意,走到他身边坐下。
殷氏笑容可掬:“看到你们俩如此恩爱,我就放心了。”
江映瑶做害羞状,垂下了眼眸。萧霁则一瞬不瞬地看她,那神情恰似仰望心中的神女。
几人说了会儿话,便去花厅开宴。
厅里,一个身穿湖蓝色锦袄的女子正忙着指挥丫鬟们上菜。萧霁一打眼,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女子回过头,对江文翰和殷氏福了福身:“大哥,大嫂。”
又对萧霁笑笑:“这位想必是新姑爷吧。”
萧霁在她喊大哥的时候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行礼道:“萧霁见过姑母。”
江曼蓉回礼:“萧将军有礼了。”
“派人去请老夫人了吗?”江文翰问道。
江曼蓉:“已经去了。老夫人一会儿就到。”
众人等了一阵,江老夫人由江映琴扶着走进花厅。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应该说是极为难看。
江文翰上前扶她,问道:“母亲,您可是身子不舒服?”
江老夫人没理他,径直走到江映瑶面前,狠狠挥出一巴掌。在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手没有落到江映瑶脸上,被萧霁捏住,顿在半空中。江老夫人怒目而视,气得浑身发抖:“竖子,你敢拦我?”
江映瑶被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本能地退了两步,撞进萧霁的怀里。
萧霁松开手,扶住她,霎时冷了面孔,寒声道:“江老夫人请自重。我萧霁的夫人,无论是谁都休想动她分毫。”
他浑身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冷厉之气,目中的寒光犹如两道利箭,看得老太太背后发凉,不自觉得放下了手臂。
江映瑶第一次明白为何世人皆称他为“煞神”。这般不怒而威、狠戾冷酷之人,任谁见了都会害怕。反过头来说,任谁被他护在怀中,都会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和心动。
江文翰被老太太的突袭吓住,打心眼里感激地瞧了一眼萧霁。
“母亲,您这是发的什么脾气?映瑶刚刚回门,做了什么错事,您要打她?”江文翰拉开老夫人。
江老夫人在萧霁那儿吃了亏,一腔怒火全撒在儿子身上。“你这当爹的还护着她?你知道她对映琴做了什么吗?”
江文翰皱眉。这两姐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从前形影不离,现在却老是咬着对方不放。
殷氏走过来,站在老夫人对面。“敢问母亲所指何意?”
“何意?”老夫人指着殷氏气急道,“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暗地里挑唆萧玥毁了映琴的婚事。”
江映瑶听到此处,心中冷笑。消息的确是她透露给萧玥的,可帐却不能算到她头上。要怪就要怪萧玥心狠手辣,做事不留情面。
她依旧躲在萧霁怀中,微红的目中水光流动。“祖母,我没有指使过萧玥。她是郡主,又是映琴的好友,怎么会听我唆摆?”
她的声音软软的,委委屈屈,听得萧霁心都要化了。
“江老夫人,还请把话说清楚。”萧霁语气冷厉,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
“姐姐,你把萧陵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毁了我的名节也就罢了。为何连父亲替我找的人家,你都要故意破坏?难道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你就心足了吗?”江映琴哭道。
她话说得巧,故意在萧霁面前提起江映瑶与萧陵的往事。她笃定,没有任何男人能忍得了妻子与弟弟牵扯不清。
萧霁却丝毫不为所动,连扶着江映瑶的手指都没有蜷缩半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江映瑶道。
“你还装蒜?萧玥把我和萧陵的事捅到司徒政家里去。司徒政昨天递了信来说他要退婚。我去找过萧玥对质。是你,是你故意告诉她的。”
“事实如此。你瞒得住萧玥,难道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萧霁呛声。
“你……”江映琴气得面红耳赤。她没想到萧霁不但没翻脸,竟还帮着江映瑶。
江文翰昨日收到退婚书,还来不及深究。他原想着等江映瑶回门礼过后,再找司徒政谈一谈。没想到江映琴当着萧霁的面,闹出这么大动静,当即沉了面色,怒道:“住口。一个女儿家,婚事自有父母做主,由得你当众挂在嘴边吗?”
“父亲……”江映琴更加委屈。明明自己才是苦主,为何大家却都向着江映瑶。
“够了。”江文翰沉声。他刚还想在宴席上敲打萧霁,没想到却让他瞧了江家的笑话去。江文翰只觉得面目无光。
“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他们母女?若是,我老婆子给你腾地方。”江老夫人怒不可遏,指着儿子的面门。枯槁如柴的手指直打颤。
江映瑶大婚后,殷氏留在了奉玥阁住。整整三天,儿子一下朝就去那儿报到。江老夫人深感痛心。她争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久,儿子却还是要乖乖回到殷氏手里。她不甘心。
殷氏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必。叨扰多日,我也该回去了。”
“瑶儿,同我一起回钦安堂吧。”殷氏道。
“夫人……”江文翰急忙去拉殷氏。
殷氏拂开他的手,拉起江映瑶往外走。萧霁自动跟了上去。
江文翰有种错觉,他好像成了一个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改为晚上十一点。后面还是照常六点更新。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