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说二小姐跟萧陵的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他都没走远,就听到对面永乐伯府的看门人津津有味地谈论着。
孙总管也回来禀报,说问夏昨夜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了。
江映瑶握紧双拳,指尖嵌入肉里。她没想到,江映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快就杀人灭口。问夏跟了这样的主子,也是命苦。
江文翰拍案而起,厉声道:“他们以为死了个问夏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
“去,把二小姐给我找来。”江文翰顿了顿,“记得不要惊动老夫人。”
“是。”孙总管领命而去。
江映琴很快来到书房。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在钱氏身后来的。
钱氏三十岁出头,保养得很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堆满了笑意。
江文翰看见她,眉头深深皱了一下,怒道:“你养的好女儿!勾引未来姐夫,闹得满城风雨。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搁?”
钱氏立刻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拧着帕子假装抹了抹泪:“老爷,妾身冤枉啊。琴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其中定有隐情。”
钱氏妩媚的眼角似乎无意地扫了眼江映瑶。
“你还敢狡辩?你去大街上问问,昨日宝酥斋门口发生的好事。”江文翰怒摔茶盏。
茶汤四溅,在青砖地面上升起白蒙蒙的热气。
钱氏和江映琴立刻跪下了。
江映琴抽泣起来,道:“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写过这样的情诗。”
她说着向江映瑶望去,眼里蓄满泪珠,咬着下唇欲语还休。
钱氏帮腔道:“是啊,老爷,您想想,藏头诗这样高深的学问,哪儿是映琴能学的会的啊?”
“你什么意思?”江文翰更怒。
“父亲息怒,妹妹或者真的与萧陵情投意合。女儿愿意相让。只是,妹妹应当直接与我说,也就不会闹到如此不堪收拾的境地了。”江映瑶扶住江文翰替他顺气。
“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江映琴抬起头,一脸惊诧委屈,“我,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我也不能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父亲,前两日我替萧陵传信,姐姐回了他一首藏头诗。明明最后一句写的是瑶音与谁听,却不知道为何变成了琴瑟与谁听。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
江映瑶心中冷笑。要不是你存心害人,又怎么会反而害了自己?
她掐了掐掌心,落下两行清泪:“父亲,我与妹妹一向交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她一半,又怎么可能存心害她?我从未收过信,更没有回什么情诗。礼义廉耻四个字,女儿万万不敢相忘。”
江文翰自然是相信江映瑶的。不过江映琴有钱氏护着,他眼下还少了点证据。
而证据很快就送到了他面前。
门房的小厮送上来一封匿名信。江文翰打开一看,气得面色铁青,狠狠摔在钱氏的脸上。“你还有何话说?”
江映琴看着桃花笺上的小字,怨毒地盯着江映瑶。
江映瑶毫不回避,与她对视。
钱氏眼珠一转,酸溜溜地辩道:“老爷,宫里赐下来的桃花笺您可只送了奉玥阁啊。”
“上个月妹妹硬说喜欢,从我这儿讨了一盒去。当时孙总管正好也在,父亲可以问他。”江映瑶道。
孙总管躬身回禀:“老爷,确有此事。”
江映琴慌了,哭道:“父亲,我没有。是她故意害我。”
“她害你?你看看信纸上的字迹,哪个字不是你的亲笔?枉你姐姐如此疼你,你自己私德有亏不说,还敢污蔑她?单凭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替外男传递情书给自己的姐姐,我江家就容不得你。”江文翰厉声喝骂。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江映琴跪行到江文翰腿边,抱着他的腿哭道。
钱氏也磕头认错:“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映琴只是一时糊涂,求您千万开恩呐。”
“现在才来认错,晚了。”江文翰挣开江映琴的手。
他方要处置,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