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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回(1 / 2)


脱了外衣,拍拍被子,打了个哈气,“哥哥,桓儿又困了。”齐桓趁着揉眼睛的功夫透过指缝悄悄观察一旁的白澜石。

白澜石皱着眉头盯着齐桓若有所思,齐桓顿时冷汗直冒,抱着外衣跌跌撞撞的下床,有些尴尬的笑道,“哥哥,我觉得我还是睡客房吧。”

白澜石点点头,转身出去吩咐荣乐将客房里的炭盆升起来。

齐桓拍了拍脑袋,一得意就容易忘形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过来。

白澜石回来见着齐桓拍自己脑袋好几下,见着蠢样微微勾唇,“再拍下去只会更蠢,我让荣乐去生炭火了,你待会再过去。”

齐桓见着白澜石回来赶忙收起心思,坐在了一旁,不敢再说什么话了,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

“兵部侍郎已经归顺于殿下了。”白澜石道。

齐桓微微挑眉,细想便知晓其中因果了,“哥哥对桓儿真好!”

白澜石见着面前的人,勾唇道,“现在就等着衡王给我们一个契机了。”

压抑在心里几个月的思恋,在见着人唇角带笑时喷涌而出,心跳如鼓。

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压在了喉间,齐桓舔了舔嘴唇,“哥哥。”

白澜石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等待着齐桓的下一句。既然都开口了,齐桓索性闭着眼睛,紧紧的攥着手下的衣服,“要抱!”

齐桓胆怯了,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他却总会在白澜石面前手足无措,生怕自己一个冒进便整盘皆输。

现在的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去观察白澜石的神情,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种的可能。

忽然头被一只手按在了面前人的胸膛上,另一只手轻轻顺着脊椎抚摸着,头顶传来了白澜石清澈温柔的声音,“是我的错,这次吓着了吧。”

齐桓有些泪湿眼眶,微微颤抖的手抬起了好几次,才堪堪决定抱住白澜石,闷在人胸膛无声的抽泣着。

他确实害怕,见着了这么多尸体,每天都在压力之中,生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命令便会使得许多人丧失性命,顶着军饷的欠缺,他怕自己没有能力去为大齐效力,他更怕万一回来便见不到白澜石的自己会怎么样。

这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少年的心性,久处锦玉丛中的少年头一次体会到了家国重担,意识到自己不在是那个可以恶作剧可以耍小聪明的孩子了。

可他无人诉说,庆幸的是,白澜石借给了他肩膀,在白澜石身边齐桓便可以卸下一层层伪装,变回那个满身缺点,喜欢胡闹的孩子,在白澜石身边胡作非为。

齐桓脑海闪过了滕尔萨在军帐中与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不免微痛,缓解了情绪,有些勉强的笑道,“哥哥明日送我回府吧。”

齐桓腿上有伤,便与白澜石一同坐在马车里。昨夜还下雪来着,今早便停了,陆陆续续有小摊铺出来营业。

马车里铺着绒毯,里头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汤婆子,中间还燃烧着小炭盆,暖和极了。

齐桓许久未归,便挑着侧窗望着街边小贩,食物的香气顺着窗子飘了进来。白澜石因为昨夜消食又睡得晚了些,又答应了一早要将齐桓送回府,强撑着困意起来,只好在马车里闭目假寐。

齐桓见着各式各样的小铺子还跟以前一样,小孩子不都喜欢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么。

突然一个糖人小铺吸引了齐桓的注意,齐桓笑了一下,拍拍车厢,“停车。”

白澜石睁眼便见着齐桓亮晶晶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点头,不一会齐桓便带着一个写了白澜石名字的糖画上了马车。

将糖画举在白澜石面前,晃悠了一下笑道,“哥哥可还记得这个?”

白澜石扶额,想起了之前齐靖的事,有些不明白的小声呢喃,“怎么都喜欢写我名字。”

齐桓闻言敛去了笑意,蹙眉看向白澜石,“哥哥,这是何意?”

白澜石望着齐桓手中的糖画,“上次齐靖也要了一个写有我名字的糖画。”

齐桓脸色有些差,“哥哥买给他了。”

这是一句肯定句,齐桓见白澜石不语,脸色又差了几分,恶狠狠的将糖画三两口咬掉,在嘴里嚼的咯吱作响,扭过脸不看白澜石。

白澜石也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了,这是生气了?不至于吧!他生什么气呢?

就这样在微妙的气氛中到了瑞王府,白澜石见着坐在马车里并不打算下车的齐桓,有些微微头疼,试探性的问道,“殿下是生气了?”

见对方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白澜石忍着火问道,“就因为糖画?”

哪里知晓点着这位王爷的爆点了,齐桓顿时跳了起来,脑袋磕在了车顶上,闹出好大的动静,荣乐探进来见没什么事才离去。

白澜石有些惊讶的看着蹲在车里抱着头的齐桓,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手虚搭在齐桓肩膀上,斟酌道,“没事吧?”

齐桓捂着生疼的头和忍受着大腿内侧摩擦的疼痛,咬着牙道,“没事!”

缓和了一会,齐桓起身坐在了位置上,手肘搁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向前倾靠近白澜石,望着人眼睛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哥哥都与齐靖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白澜石有些摸不着头脑,收回手,握紧了手中的汤婆子。

“哥哥你就同我说说,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期间齐靖都做了些什么!”齐桓咬牙切齿的说着带有撒娇意味的话。

睡眠不足的白澜石,现在脑袋是真的有些痛了,看着齐桓隐隐约约有些冒火的眼睛,索性便闭着眼睛倚靠着车厢缓缓道,“去游湖,还有糖画...嗯...应该没了。”

“什么叫应该啊!”齐桓声音徒然拔高,见白澜石眯眼看向自己,才讪讪一笑,柔声道,“哥哥在想想!”

白澜石确确实实认真思索了一番,有些不确定道,“会来宅里吃饭算吗?”

齐桓面容紧绷,缓缓才挤出一个字,“算!!!”

好你个齐靖啊,趁我不在勾搭哥哥,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啊!

齐桓承认小时候对白澜石有着莫名其妙的占用欲,就像是我的玩伴只能和我在一起玩,别人不能碰一样。

对于当时老实巴交的齐靖,便是齐桓的受害者,小时候的齐桓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小霸王,欺负人都不带重花样的。

久而久之便无人与这个小霸王在一起玩了,齐桓无聊却也没办法,直到白澜石的出现,齐桓又找到了玩伴。

但这个玩伴不同的是根本不理会自己,有时还会踹自己的屁股。齐桓一开始很是生气,但久了便是委屈,再久点便是习以为常了。

齐桓霸道的单方面将白澜石划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对于齐靖前来寻白澜石,齐桓是以一种护着幼崽的样子提防着齐靖。

齐靖也想同白澜石玩耍,可中间隔着一个齐桓,每每只能在远处看着齐桓与白澜石,这些事齐桓是知晓的。

有时齐靖站的近了些,齐桓还会背着白澜石悄悄过去让他走远一点,或者是悄悄挡住白澜石的视线,不让白澜石看见远处的齐靖。

这些在幼时没有察觉到的情愫,在齐靖第一次约白澜石去桃林后便如春雨后的竹笋般,不受控制的冒出尖来。

当时知晓的齐桓说不清道不明内心是什么感觉,直到见着了齐靖伸手摘下白澜石头发上的花瓣时,齐桓才彻底明白了过来,随后便是滔天的醋意与占有欲冲刷着他。

他努力的保持着在白澜石面前正常的样子,内心却已然翻江倒海。

但齐桓害怕,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害怕,怕白澜石知晓自己心意,又怕其不知晓。自相矛盾一直时时鞭笞着齐桓。

白澜石有些担心的看了眼齐桓,转移话题,“下个月我生辰,你来吗?”

“去!”齐桓顿时两眼放光,“哥哥请齐靖了吗?”

“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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