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可不是用树枝在原地画个图案就行了,需要的材料有时可能是龙骨,有时可能是人鱼的鳞片,诸如此类昂贵的材料对普通家庭无异于天文数字。
如果这群冒险者们天生喜欢帮助别人,那么他们应该做点实事去大街上撒钱,而不是帮一个没有任何利益的忙。
侄女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熄灭了亨利心中燃起的希望,他失落了。
阿芙拉感受到情绪忽然低落的叔叔,安慰地握了握大手。
一声嗤笑,来源于斗篷下的男人,这个傲慢的、脾气很差的、喜欢威胁小孩的术士掀开斗篷,一张清秀的脸,眉目堆满了阴沉。
他的嘴刻薄成一条直线,可能喝过一两杯毒:“放心,只是简单的法阵,最多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鬼——不用给钱,我们的游侠喜欢吃有天赋的孩子。”
游侠安然接受了同伴的污蔑,笑容可亲:“就是这样,默里可以替你做个小的法阵测验,因为我喜欢有天赋的小孩。”
阿芙拉不知道这个人是自黑还是诚实。
美丽的女法师踹了术士一脚,术士一个踉跄倒在她的手臂上,作俑者白了他一眼,就这么锢着人,无奈地对一脸防备小女孩道:“行啦,别听这两个笨蛋的话,安德森就喜欢多管闲事。你放心,这种法阵用不了多少东西,费用从他的账上扣就好了,别小看这位游侠,他可是个有闲钱的公子哥。”
“芙洛拉!”术士苍白的脸气到泛红。
安德森笑容不变。
阿芙拉深切意识到这仅有一次的机会,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在树上拼命攀附树枝,祈求着不会掉落下去时,下方游侠快速又安静地解决猎物的场景,那么弱小,又是那么强大。
她在游侠碧色的瞳孔中,看见了一脸不甘的小女孩。
“我愿意,”阿芙拉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大人!”
术士不乐意浪费时间,直接在原地画起了符文。
他们在靠近特里镇的荒郊,少有行人,太阳坚强挂在头顶,一时半会没有落下的趋势,阿芙拉紧张地看他凭空掏出了两支瓶子,一瓶像血一样暗红,一瓶像墨一样浓郁。
他神色认真专注,少了刻薄后完全是一个淡漠的年轻人,手腕挪动间,一朵朵鲜艳的符文无形刻印在了地面上,繁复的花纹相互勾结,美丽且妖艳。
这个简单的符文耗费了大约七八瓶“颜料”,面积很小,只能容许一个小孩站入其中。
接下来就要交给法师了,女法师芙洛拉用法力激活了法阵,这道由黑和红组成的法阵白光大起。
她让阿芙拉慢慢走进去,“不用害怕,这个阵法是一次性的,失败了也不会造成伤害。”
阿芙拉平复心情,小心步入了当中。
顿时——
一道刺眼的银色光柱耀眼地冲了出来,冲向云霄,威严又骄横地占据了主要的色彩,红色的光芒在环绕在一侧,可怜地挤压在了一旁,当然,最可怜的应给是一丝微弱的青色,不细眼观察很难发现。
它们似乎早已决出了胜负,互相待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到了和睦相处。
面对刺眼的光,身为普通人的亨利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没看到其他人愣住的脸。
这个一次性法阵很快耗光了能量,完成了使命。
随着印记淡去,光芒也渐渐消失。地面除了沙土外,再也没有了法阵存在的痕迹。
阿芙拉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光芒后,法阵爆发的光芒照晕了主人,她茫然望了眼前方,陡然倒下,一旁的战士眼快地捞住了她。
其他人陷入了沉默,亨利快步上前,好在阿芙拉没有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法阵可以映照出本人的资质,但情况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第一个打破空气的是芙洛拉,这位女法师拥有冷静的头脑。
“喂……不是开玩笑的吧。”她扯动嘴角,口舌发干,“至少圣阶骑士的苗子就这么被漏掉了?黑暗神殿那群老死板不会气到冲过来拼命?”
默里的嘴贱属于本能行为,哪怕表情恍惚,嘴上也不落下:“往好的方向想呢,万一是个大预言者的好苗子,拼命的就不是神殿了……”
“……”不,那更可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