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雍微灵根受损的消息传出来到现在,才堪堪十余年,十余年的时间就能转为筑基期魔修,楼青茗很好奇,她在修魔一途上到底埋藏着怎样的天分?!
而且这还是在雍微灵根受损的前提下。
佛洄禅书想了想开口:“能够做出这种决定的,肯定是在魔修一道上另有捷径。”否则正常人根本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这种决定。
而是会先花费更长时间去研究修复灵根,实在不行再去寻找其他退路。
“而且这个捷径对她必须有足够强烈的诱.惑,强烈到能让她毫不犹豫地放弃银霜海这个一等宗门弟子的身份。”
楼青茗在心中大概想了想,也没能够想明白,不得不将之暂时放下。
只是决定等下次见到厉岱时,一定要询问一下那位万鬼幡的主人身份,或许还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另一边,距离崇谷城万里之遥的怒海边缘城池中,雍微慢条斯理地走出传送阵。
她呼吸着鼻端微腥的海风味道,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忍不住缓缓勾起唇角。
曾经在她面上显而易见的高高在上与倨傲,早已在这人生的大起与大落中逐渐内敛,此时她的面上只剩下平静的清冷,疏离的玩味,以及一丝被隐藏得很好的幽深与诡谲。
今日,在她亲眼看到御兽宗那行人也完好无损地入城后,这场由她见证了全程的比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只是可惜了那位分配给她的老者,才不过玩了几个回合,就率先将自己玩脱,实在有些扫兴。
空气中有几不可闻的声响顺着海风传来,雍微适时抬眸看向怒海的方向,她的眼底快速滑过一抹紫色光芒。
半晌,她轻笑一声,轻快地抬脚,向着城外声音发出的位置赶去。
*
楼青茗一行在崇谷城中逗留了两日,等大家将想买、想逛的地方都逛得差不多了,便一齐坐上了传送阵,回到了仁仙城。
数月回归,仁仙城内依旧热闹非凡。
众人来到大街上,感受着仁仙城内的人文面貌,只觉得与他们离开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啊,明明三个月前,咱们御兽宗行走在这片街上还是绝对的主角、视觉的焦点,现在这一回来,都有许多人都不认识咱们了。”翁笑忍不住感慨。
其他人就笑:“主角之类的,说得也应该是少宗主吧,翁师弟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只是大家的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有一刚刚引气入体的小童突然指着楼青茗的方向眼带惊恐:“啊,金衣、高辫、长得好看,是那位御兽宗的少宗主?!啊,少宗主出来吃人了!”
“真的真的!快跑快跑!”
众人:……
楼青茗看着那两个连滚带爬、用着小短腿儿飞奔的小童,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吓人?”
翁笑:“……肯定不吓人!小师妹你觉得,这会不会是虞家故意扩散出来的流言,专门用来影响小师妹你的形象?!”
楼青蔚也觉得甚有道理,他转头看她:“茗茗,可需要干预?”
楼青茗想了想,面色古怪摆手:“算了算了,能吓住人也算给咱们御兽宗更添些威望,不用去管。”
若是能因此给她们在仁仙城的这处驻点少弄些麻烦,那也是好事一桩。
离开了传送殿,众人便先回了御兽宗驻点,去与几位长老进行汇报。
具体的情况,惠魁早在一开始出了万鬼幡后就已经与几位长老汇报过了,现在一经回来,不过就是再就具体情况与几位长老交代一下。
三位驻守长老听得他们的经历后,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而后出声感慨:“你们这次也是惊险。”
能够将悟道者都吸入其中的魔道器啊,若非有楼青茗的那位老祖、以及她契约的那只不知名灵兽在侧,这次他们能不能出得来还两说。
“也算是遭受了斩霄殿那边的无妄之灾,索性全员无损。”
“楼丫头,斩霄殿的那两位,你当真不认得?”
楼青茗摇头:“我自有记忆起,就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戚,身边的血缘亲人只有我胞弟一人而已。”
桑疆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你们此番领的便是这个任务,那么接下来的便也由你们全权接管。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为何一直对我们御兽宗发起攻击,必要时……”
“必要时,弟子会向他们索取补偿。”楼青茗当即接口。
既如此,桑疆几人便也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既然少宗主心中自有章程,我们也不再多言。”
交代完之前三个月的行踪,楼青茗又左右看了看,奇怪道:“两位太上长老呢?”
她们自从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唐铎与谷竹两人。
说到这个,桑疆的表情便有些奇异:“他们之前闲来无事,去与那几位被带回来的魔修聊了聊,之后就说发现了什么魔族的线索,可能再过一阵才会回来。”
楼青茗惊讶:“就那几个魔修,还知道魔族线索?”
她也与他们聊过,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
被御兽宗弟子带回来的那六位魔修,此时也觉得心里苦。
他们原以为被带回仁仙城也是走一个过场,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被自家宗门给赎走。
毕竟当初公布出来的原计划就是这样的。
却谁想,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宗门那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将他们给完全遗忘了一般。如此猝不及防地转折,让他们蹲在地下室里狠狠地唾骂了那群有架打就忘记同门的牲口。
并做好了要在这边待上一年以上时间的心理准备。
不是他们对宗门太过没信心,实在是因为在以往的斩霄殿中就发生过这样的案例。
魔修们出去打得上了头了,就把那倒霉落队被捕的弟子给整个忘了,直到最后快要回宗时,才将那几个倒霉魔修给想起来。
结果今天,就在众人随遇而安地看着不远处的灵兽一边啃果子,一边看守他们时,他们终于迎来了新的探视者,并得了确切的消息。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上门领我们?”
“真的,当然是真。这还能有假的不成?!”或许是在万鬼幡内有了共同对敌的经历,翁笑他们此刻说起来,态度倒是不像之前那般恶劣。
“呜呜呜,真的太不容易了!”一位魔修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他们已经玩得将我们给忘记了呢。”
“三个月啊,我脑门上的屎味儿都散了许多了,他们再不来,都快散完了。”
……
翁笑看着他们几人的表现,好笑道:“最近你们都没有遇到其他人吗?这个消息我们早几天就传回来了。”
他还以为他们现在早就应该知道了呢。
提起这个,魔修们就忍不住悲从中来:“那些人嘴太贱,我当时一个没忍住,就将他们曾经被扒掉的亵裤颜色与款式都给描述了出来。”
“说了那么十几次后,就再也没人过来看我们了。”
“他们现在甚至连个看守的人都不来,直接给我们换了个不能说话的灵兽在那儿杵着。”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是虐待人质,你们说是不是很过分?!”
其他人:……
就算再嘴贱,我们灵修也不会有你们魔修嘴贱!
落得这个结果,真是活该!
几乎是在楼青茗一行进入御兽宗驻点没多久,御兽宗少宗主带队历练归来的消息,便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了仁仙城。
贺进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坐在一家茶楼的角落给自己的鬼面蛊喂食。
从百炼宗弟子,转为无依无靠的散修,从被打散修为,再到从头开始,他现在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不易,最前期时,甚至还非常艰难。
但即便他储物袋中的灵石有多么捉襟见肘,他对身边这几只小家伙的豢养,从未有过不舍得。
因为正是它们赤诚的付出与坦率的陪伴,才让他现在的生活好过了许多。
贺进到仁仙城时,楼青茗等人就已不在城中,他这一等就是三月有余。原本他还想着,以他身上的灵石,可能再也住不了多久的客栈,就得离开或另换住处。
索性这次,他的运气并没有那么差。
贺进很耐心地等桌上的几只鬼面蛊都进食完,才起身付账,将它们小心收入自己大价钱购置的蛊袋中,抬脚往御兽宗驻点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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