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荒衣却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略为闭目,消化了一下.体内的药性,待身体好了一些,便又起身,继续从储物袋往外掏布阵材料,在这里原有的阵点上,快速地添加上一个个变阵。
他最先改变的,便是虞略农所在的阵壁周围。
“你放心,我知晓你们大宗门弟子身上总有些古怪门道,所以,我既然决定杀你,便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说罢,他抬头向虞略农露出一枚古怪笑意,“当然,即便杀不了你,我为你设下的这处阵法,也能确保你不会活着离开充鱼秘境。”
虞略农面色一凝,他当即不再犹豫,放出千斩鎏金焰。
亮橙色的异火瞬间狂涨,以他为中心,化作一团火龙,向四周疯狂外扩与吞噬。
然而,这困住他的阵壁也不知是何门道,方才他的一通法器自爆,没有动摇它半分,现在就连他这攻击性十足的异火,也无法烧出阵壁的范围。
“是小五行阵法,五行阵法的缩略版。虽然对付强敌作用不大,但是只对付虞略农一个,却是足足够用。”
也不知这阵法是臻荒衣自己缩略的,还是另有名师指点。
而此时,虞略农也发现了不对。
在发现自己对这阵壁确实没有奈何,外面的臻荒衣还在层层地往上嵌套新的阵点阵壁时,他当机立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瞬移符就直接捏碎。
然而,那瞬移符碎是被捏碎了,却从始至终没有反应。
虞略农霍地抬头,对上了臻荒衣那双黑黢黢的狭长眼眸:“这莫非是……”绝地阵?!
“没错。”臻荒衣说得肯定。
但实际上,因为时间有限,他的能力也算不上充足,所以,绝地阵的区域只能应用在虞略农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其他人完全不受影响。
不过,先不提其他人都陷入在幻境中,能不能清醒,只说这九人中,其他八人都是附带,只要虞略农跑不掉,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我既然敢下手,自然是做了完全准备。”
虞略农呼吸一滞,尽力平缓下心跳:“为什么?我们当初做下的,难道不是一个公平交易?”
“公平交易?”臻荒衣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低笑了起来,再抬眼,眼眶却已通红,“交易本身,确是公平不假。”
这话在虞略农预期,但臻荒衣的表现,却让他的心直坠谷底。
虞略农把手中的碧炎剑往身后藏了藏,哪怕再不想承认也知晓,事情已经在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他的脑海中迅速转动,但此情此景,却总也无法为自己转出几分生机。
最终他忍无可忍,直接威胁:“臻荒衣!你若是敢动我,便是与我们虞家作对!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的母亲能够逃离臻家,走得还是我们虞家的海路,若是没有我们虞家,你和你母亲早就死在怒海中,连大陆都抵达不了,更遑论是让你拜入荡虚谷!”
臻荒衣手中手诀不停,一边快速心算分析,口中却尚有余力与他交谈:“那我可还真是谢谢你们。”
“不过若我没记错,当时的交易早已结束。你们帮助我们上陆,我母亲也已支付了足够的报仇。那么虞道友你再与我说说,之后你们虞家又派人去抓捕我母亲又是为何?!”
虞略农怔了一下,口中反射性斥责:“什么抓捕?!你不要血口喷人!”
此时,臻荒衣已经落下落下又一个阵法的最后一枚手诀,他唇边露出与清冷高傲不同的嗜血:“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手中的碧炎剑最清楚!既然你敢在认主碧炎剑后,还来寻我利用,那就该做好终有一日,会在我面前身陨的准备。”
虞略农鼻翼重重地翕动了一下,还想要反驳,但他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重重变幻,让他看不清阵外的情景,但臻荒衣的声音却分毫不差地传入耳中。
“虞家擅炼器,尤擅炼制灵器,却少有人知晓,你们手中的灵器都是怎样来的。”
“虞略农,你们既然敢强捉我的母亲,用我母亲的肉身与灵魂祭炉,就该知晓,因果一道,我此刻让你死于我手下,可谓死得其所。”
“我不想知道,你一次次故意在我面前展露碧炎剑,刚才又特意用它来杀我时是什么心情,我今日只想问你一句:赴死,你准备好了吗?”
虞略农紧咬牙关想要回答,却又在一刻,看到眼前形成的幻象,瞳孔紧缩。
臻荒衣看着阵内已经被雾气侵袭的情景,狠狠地喘出几口气,躬身继续在阵壁外添加阵法。
反正,那把用他母亲肉身与灵魂炼制的碧炎剑,他是一定要拿到。
若虞略农当真那般能扛,他就在这里,与他耗上二十年!
在臻荒衣又钻入一处阵壁布阵时,在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幻境阵壁中,双目浑浊、状似陷入幻境的沈灰渔,瞳孔小心地往旁边偏了偏,确认臻荒衣已经暂时不见后,她不动声色舒出一口气。
紧跟着,在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后,又开始欲哭无泪。
她知道虞略农手段狠辣,今日这一出,她也不敢肯定虞略农会不会有手段转危为安。
但是依照她的直觉,却是凶多吉少的。
她站在阵中并未踌躇多久,便一狠心,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随机传送符。
无论是哪里,只要是能传送出去就好。
她一路上讽刺怒骂了臻荒衣那么多次,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他手下挨宰的修士,尤其是她方才听到了那样大的一个秘密。
如此想着,沈灰渔迅速将身上拍满防御符,将浑身的灵力都输入到那枚随机传送符中。
下一刻,阵中光芒衣衫,沈灰渔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阵壁之中,臻荒衣似有所觉地向外看了一眼,却并未马上有所动弹。
与虞略农比起来,其他跑掉的小鱼和小虾,都不重要。
另一边,楼青茗并未一直看到最后,她在看到臻荒衣在短暂地占据优势后,便收回了放在那边的注意力。
因为三花已经昂着火红的鸡冠,从左边宅子翻.墙飞了过来。
等对上楼青茗的视线,它还快走了两步,向她吐出一个字:“香!”
楼青茗:“……诶?”
三花现在说话基本单个字单个字的往外蹦,也无法与她多做解释,遂只左右看了看,便三步两步冲到酒池旁,对着那巨大的鸟笼就开始一阵“砰砰砰”剧烈啄食。
那原本楼青茗与白幽均奈何不了的鸟笼与阵法,在三花嘴下就好像是一个酥脆的薄饼一般,不仅扑簌簌地往下掉着渣,还因为其上阵法遭遇的不可抗力破坏,鸟笼上的阵纹光芒一闪闪,就仿佛是临死之前的徒劳挣扎。
直至三花不知啄到哪里,破坏了鸟笼上的最后一道阵法,整只鸟笼才消散无光。
在阵法失效的同一时间,酒池中原本被阵法封锁的酒香,便如同禁锢已久的野兽,向四面八方张扬地奔放挥洒。
这处原本只有草木清香的树林,顺便弥漫起浓郁的发酵酒香,让楼青茗绛宫中的大白莲子都不由开始加速旋转。
三花:“香。”
楼青茗:……懂了,原来是这个香!
白幽一发现这处酒池能够进入后,便先躬身探了探酒池中的酒液的甘醇程度,随后满意颔首:“万年陈酿,虽说酿制得方式野了些,但这些都不失为好酒。”
说罢便取出一只加大了空间容量的酒坛,一边将酒池中尚存的酒液收入其中,一边以灵气化为漏勺,在酒池中搅了搅,翻搅上来一枚大白莲子。
这枚莲子的色泽莹润,个头稍大,据楼青茗估量,是她的莲子的三倍有余。
“只有这一枚吗?”
白幽用漏勺又底部搅了搅,点头:“只有这一枚。”
楼青茗将莲子接过,仔细端量,确认上面没有丝毫裂纹,里面的灵魂尚且存在后,便取出一枚崭新的酒坛丢了进去。
“希望这处宅子里的主人尚且活着,如此等到他们醒来塑体后,还能亲去报仇。否则就让那些人这么轻轻松松地跑了,也太便宜他们了。”
白幽点头赞同,却也诚实地表示可能性不大:“这处秘境形成至今,应已有百万年过去,能活到现在的,基本都已飞升,时间太过遥远。”
楼青茗想想也是,遂将之放下不再纠结,而是转而对三花道:“你在旁边的宅子里,可还有发现这种莲子?”
三花啄鸟笼的过程中,抽空向她点了点头,它晃了下脖子,就将它挂在脖上的储物袋给她甩了过去。
楼青茗伸手接住,神识探入其中,果在其中发现了三枚浑圆的莹白莲子。
比这里发现的多出了两枚,也无怪乎那座宅邸面积不大,阵法却比这边的更加高阶。
她将这三枚莲子也一起丢入酒坛,而后看着酒坛中的四枚莲子想了想,又取出一枚养魂丹给一起丢了进去。
她本也是个体面人,不算小气,现在这般省着花用,都是穷闹的。
至于这些莲子,她相信困苦之后,便是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暂且奋发一下,顺便贴一下最近的感谢名单
(由于是手动整理,可能在相加的过程中会有遗漏,还望大家见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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