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丑撕心裂肺的尖叫持续刺破夜空,偶尔会暂停一会儿,可待他的伤口愈合后，又会再次被奶茶拳头拽着头发抡起来甩。
不仅往天上甩，还往墙上掼,往地面上猛砸,每一下都极有力度，月影之下，只见碎牙纷纷扬扬，血浆喷洒飞溅，令人牙酸的击打声此起彼伏。
整个场面可以说是非常血腥凶残了。
不过,因为奶茶拳头对小丑的暴打行为有点过于暴虐,莱奥妮只围观了两秒,便可耻地怂了。
而且怂掉的过程堪称教科书般的标准——
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吧唧一下跪坐在地,同时伴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前出现重影等症状，简直弱小可怜又无助。
莱奥妮颤着嗓子,问那滩尚未干透的奶茶：“揍人的时候,能、能不能静音？”
小丑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莱奥妮哆嗦着抬起手，指了指瘫软在地的打手小弟们：“他们也要揍——记得静音啊！”
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提姆&达米安：“……？”
指令下达完毕，源源不断的奶茶立刻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迅速凝为无数只稍小些的拳头，开始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打手小弟进行殴打。
无论是拳头还是打手小弟，全程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莱奥妮弱弱地跪起来，手脚并用往反方向爬，还不忘叮嘱奶茶拳头们：“你、你们搞快点，揍狠点啊……”
提姆&达米安：“…………”
虽然但是，老板，你到底行不行啊？
明明刚才还豪气万丈，暴喷奶茶不会揍人，现在怎么就萎了呢？
他们和莱奥妮不熟，自然不知道她曾经被夜翼吓出鸡爪手，而经常和她互动的迪克，则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责备地瞪了两个弟弟一眼。
普通人被血腥场面吓到，这是多么正常的事啊，不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天生点亮胆大赛过天的神技。
提姆&达米安：“？？？？？？”
不是，这也怪我们？
迪克小跑两步，弯腰把莱奥妮拉起来，低头的瞬间，只听她小声嘀咕道：“电影里的打斗场景都是骗人的呜呜呜我果然还是擅长精神攻击！”
迪克：“………”
迪克嘴角一抽：“精神攻击？你是指让罪犯唱歌跳舞吗？”
莱奥妮呆愣愣的：“不、不算吗？”
“算倒是算。”迪克强压下心中复杂的思绪，“但我有个疑问，请问你施展精神攻击术的时候，攻击对象到底是罪犯还是我们？”
时至今日，小乔每次提起腆着啤酒肚表演空中劈叉的企鹅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而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梦话内容都和企鹅人有关：“不要火把节！不要！”
可在阿卡姆疯人院里，企鹅人清醒过来之后，除了表示脑海里萦绕不散的奇怪旋律有点烦人，并没有对这段狂野的歌舞表演经历感到半分羞耻，甚至还向牢友夸耀自己高超的舞技。
莱奥妮：“……”
地表最强武器？呵。
“当然，你的奶茶也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物理伤害。”迪克看她表情不对，连忙补充道，“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和韧带拉伤，疼得他吱呀乱叫，床都下不了。”
莱奥妮：“…………”
和那些超级罪犯作过的孽相比，和超级英雄们的牺牲程度相比，腰椎间盘突出算什么物理伤害啊QAQ
于是，迪克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安慰似乎并没有起效，莱奥妮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几分。
早知道还不如讲冷笑话呢……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奶茶拳头对小丑和一众打手的迫害还在继续。
此时，莱奥妮躲在魁梧的蝙蝠侠身后，背对血腥的施暴现场，吃着杰森宝宝分享的磨牙饼，瑟瑟发抖。
“你还好吗？”蝙蝠侠问，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低沉而沧桑，“再来一块提子口味的磨牙饼吗？”
“谢、谢谢。”莱奥妮都不敢抬头，弱弱伸手接过磨牙饼，小口小口地啃着。
真实的打斗场面带来的冲击感实在强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小丑头发寸断，血肉喷溅，残肢断臂漫天飞舞，痛呼声震耳欲聋的画面。
莱奥妮打了个寒颤，捧起口磨牙饼，狠狠啃了一口压压惊。
再想到蝙蝠侠这些义警每天都要经历类似的事——殴打罪犯，也被罪犯折磨，全身上下遍布伤疤，从内到外不知受过多少伤，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等这次任务结束，地表最强武器升级完毕，确定没有副作用后，她一定要对每位义警进行彻底的治疗。
布鲁斯垂下眼眸，望着躲在自己的披风下发抖的金发姑娘，心情十分微妙。
回地球之前，芭芭拉已经将莱奥妮的详细资料，以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新情报发给他了，其中包括她是如何迫害豹女和其他罪犯的。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据数据显示，被莱奥妮“迫害”次数最多的，其实非迪克莫属。
芭芭拉对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工作做得极为细致，因此正义联盟全体成员都看过那副世界名画——《迪克捧碗宽面条流泪》。
布鲁斯还记得自己打开文件的一瞬间，戴安娜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以及巴里脚下一踉跄，滑跪五百米，哈尔爆发出的笑声更是险些震垮了瞭望塔的天花板。
这么一副吊诡的照片，居然还被贴在了咕噜噜餐厅照片墙的正中央。
布鲁斯瞥了眼正和提姆低声探讨什么的迪克，眼里浮起淡淡的一言难尽。
崽，阿爸对你的未来很担忧啊。
不过眼下，蝙蝠侠暂时没时间操心大崽的感情生活。
因为杰森宝宝正趴在他的肩头，好奇地四处张望，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手乱舞，小jiojio乱蹬，还一个劲往外纵，兴奋得不得了。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按住宝宝的小屁屁，以防他真的纵飞出去——皮实的红头罩可以在空中翻腾后重重落在地面，但娇嫩的小宝宝不一样，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是重伤就是死。
虽然追求自由被阻碍，但软乎乎的杰森宝宝奶哼了两声，便不再挣扎，乖乖伏在肩头，开始玩自己的口水泡。
布鲁斯搂紧了宝宝奶香四溢的小身体，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杰森竟能有如此乖顺可爱的一面，这一切，其实只是个梦吧？
还是说，杰森的本性便是如此，只是……只是……
脑海里有念头一闪而过，向来才思敏锐的蝙蝠侠突然陷入沉默，前所未有的词穷了。
很快，蝙蝠侠的肩膀便被宝宝的口水沾湿了一小块，但这位让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超级英雄却毫不在意，淡定地扯出一张纸巾，随便擦了擦肩膀。
达米安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发生：“……”
这可是造价不菲的蝙蝠战衣啊，不计其数的超级罪犯折在它和它的主人彪悍的战斗力之下，现在居然……居然……
居然沦为接杰森宝宝口水的用具了吗？！
凭什么？！
他这个唯一亲生的崽都没有体验过被父亲揣在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想抠鼻子抠鼻子，想往哪吐口水就往哪吐口水的待遇，托德你何德何能！
有这么一刹那，达米安甚至想让莱奥妮用奶茶滋他一下……不对，治愈是抚摸，然后把他也变成幼崽。
可转念一想，现在变成幼崽，岂不是要和托德共享父亲的怀抱？
没准儿回去还要用同一个牌子的尿不湿，住同一间儿童房，晚上睡觉一翻身，还得和托德脸对脸，那场面，想想都让人烦躁！
*
达米安悲愤地别开脸，将注意力转移到殴打现场，就可在这时，他才发现殴打已经结束，满目疮痍的地面上，不知什么出现了一座耸入云霄的人山。
山顶隐约有一抹鲜艳的绿，定睛一看，果然是压在打手小弟们身上、烂成一坨的小丑。
达米安挑眉：“这就结束了？”
“并、并没有！”莱奥妮从蝙蝠侠身后探出头来，超小声但坚定地道，“物理攻击的程序走完了，现在轮到精神攻击了。”
莱奥妮想爬起来，可腿还有点软，左右看看，附近除了蝙蝠侠，似乎没有其他支撑物了。
她又不好意思叫迪克，略一思索，便伸手拽住黑漆漆的蝙蝠披风，然后以考拉上树般的超慢速度，扒拉着蝙蝠侠的身体，缓缓站起来。
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