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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柜的“登徒子”(2 / 2)


在烛光中看清他容颜一刹那,风炽差点喊出了“师父——”

不过他很快认定对方不是师父。

风炽打三岁记事起,师父是个墨发白袍美青年;一晃十八年过去了,风炽二十一岁,师父冶春秋仍然墨发白袍,却已经四十盈许,仍然是个极为出众的美男子,但面容上毕竟有了岁月的痕迹。

之前在黑暗中看到对方墨发白袍的身形,风炽差点以为是师父,很快发现不是,除了和师父与生俱来的木香明显有异的花香,就是那身形充其量是小一号的师父。

如今烛光中初见对方容颜,竟然和师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明显少年的面孔。更何况师父眉目间更清冽,而面前的少年的容颜就更……更柔美些。

“你到底是谁?”花澈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晓得身边第七个小抽屉有一把不亚于人间很多利刃的七色鞭,当然也随时准备弯腰取床下大刀,又抱着胳膊跟对方说,“这样的话,明明是应该我来问你。”

风炽弯腰一行礼,抱拳低头问:“敢问令堂何处,在下是否有幸拜见?”

花澈把胳膊放下,脸上有了三分恚怒:“越问越不知礼了,别人的尊长,轮得着你来拜见?”

风炽抬头:“实不相瞒,公子的相貌,与在下的恩师,颇为相似!”

花澈整个人一呆,很快思量过来,当下脸上的恚怒,从三分变成了十二分,转身就从小抽屉里取出那根七色鞭,照着对方劈头盖脸抽下去。

门外景潼推门又焦急的声音:“公子,需要景潼破门而入吗?”

“你别管,不得闹出动静。否则本公子明天定定重罚你。这口恶气,我是咽不下去!”

花澈挥鞭抽得对方脸上头上登时多了几处血痕,又步步紧逼将对方逼到墙角,咬牙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看本公子把你抽成一堆肉泥做了花肥!”

风炽转身,一把抓住鞭梢。

花澈用力抽,一时竟然抽之不动,袖间却有一块洁净的白色罗帕掉落地上。

对方一身的血腥气,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处伤,奔逃之间,几处明显伤口原本裹着罗帕,此刻伤口骨裂,非但鲜血流出,连带两块染血罗帕也落在地上。

三块罗帕,一块雪白洁净,两块染血,看上去原本都一样。

“是你帮我裹了伤?”风炽问面前的美公子。

对方却是满面怒容瞪着他。

风炽松手,又低头低声道:“我从小随师父在山谷里,没怎么接触人世间。很多人情世故都是不太懂。之前言语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当然公子要是觉得我这人实在该打,那就……稍等几天,等我伤稍好些,到时候公子再打也不迟。只要公子不是非要取在下性命,在下……尽量不还手就是。”

花澈本来握紧手中鞭子,着实还想狠抽对方一顿。听对方这番言语,握鞭子的手,都不由得松了些。

对方身形高大,比自己高了足有大半头。此刻就这么弯腰低头站面前,倒像是个在认错的孩子,不由得不让人气消了一大半。

看面容,比自己还大几岁吧。怎么还真就是……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花澈皱眉问他:“今年贵庚?”

风炽如实回答:“二十有一。”

“比我还大三岁呢,怎么言语间,倒像是十二岁小孩都不如。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花澈摇头鄙夷,心中怒气未消,还想再抽出一两鞭子再收手,却听到门外景潼的声音:“这夜半时分,怎么就惊动了大公子?”

风炽回头看花澈,花澈伸指在唇间,示意他噤声。

门外,传来花陌谷大公子花渐的清朗声音:“我是听到三弟这边好像有什么动静,怕是三弟又是夜半病重抑或其他什么事故,着实让人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这么晚了,屋内还是烛光,三弟竟然还没睡下啊。”

花澈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敢劳烦大哥半夜看视,大哥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门外还是花渐的声音:“父亲早就跟我们说过,三弟的病,真不是什么小毛病,哪年哪月哪日都不能掉以轻心。如今父亲和二弟赶去对付择无谷的弑师魔徒,至今没回,怕是不那么顺利。太太又已经歇下,不能轻易惊动。我花渐听到三弟这边的异样动静,再不亲来看视,倘若三弟这边再出什么岔子,让大哥如何向父亲交待?”

花澈弯腰捡起地上两块染血罗帕,摔风炽怀里,再指向床上大柜。

风炽当即揣好两块血帕,再悄没声息钻回床上大柜中。

花澈又咳了好几声,用那块洁净罗帕,将地上血迹速速擦去,这才走去亲自开门,一抬头,正看到星光下,长身玉立的大哥花渐。

华服玉带,纵然半夜来访,也是穿戴得整整齐齐。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且一身的贵气——着实是个仪容十分出众的富贵美青年,然而额头上却有一道浅浅的疤,多年不愈。

花渐欠身行礼:“三弟,夜半叨扰了。”

花澈赶紧还礼:“大哥,夜半惊扰了。”

花渐抬头在三弟身后屋内一扫视,轻轻一嗅,突然道:“三弟屋内,倒似有种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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