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天你回去后闹肚子了？”
“嗯……可能是因为吃了辣的。”
“我知道你不能吃辣，所以点的是鸳鸯锅啊。”
“那道魔芋的凉菜浇了辣椒油，但是味道实在是不错，所以我多吃了几口。”
阮阮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说：“吃太多辣的那里会疼，但会闹肚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或许是因为我养生过头，身体一下子受不了刺激吧。”说着，钱惊鸿吹开桌上的彩纸碎屑，从包里取出一沓A4纸，“不聊这个了，赶紧干活。”
阮阮环视四周，不出意外看见了一排排低下去的脑袋和满桌满地的材料工具。再想那庞大的工作量，她不由得抱怨道：“为什么只有咱班负责实训室的装饰，而其他两个班就可以干些清闲活儿啊！”
“能者多劳。”
“什么？”
“辅导员的原话。”钱惊鸿好像没看见阮阮眼里的诧异和逐渐燃烧起来的愤怒，接过她缝好的不织布玩偶，放到了展示架上。
“我现在一听到‘能者多劳’这四个字，就觉得是道德绑架。”阮阮气呼呼地把边角料攒成一团说，“能者当然可以多劳，但这并不是应尽的义务。那些领导从来都不给咱们选择的机会，这不公平。”
“所以我们现在才更应该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啊。”钱惊鸿并没有抬头看她，手下的绘图动作不停，“做得好，就会受到表扬。做的不好，就会被批评。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为什么不试着去达成一个好的结果呢？”
阮阮没有接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嗯？”正画到重点的部分，钱惊鸿稍稍歪头，表示自己在听她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最近说话的风格……嗯，有一点变化。”更加温和，更加平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悄悄谈了恋爱。
钱惊鸿笑了笑，“听上去似乎是好的变化。”
这时，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捧着张脸谱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支书，你看这样可以吗？”
“上色有点粗糙。跟你的组员说一下，用不同粗细的笔画。”
“好。”高马尾女生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长，这是材料清单。”
“双面胶和乳胶不是上周才买的吗，这么快就用完了？”阮阮不可置信地抖了抖手里的纸张。
副班长有些无奈地说：“有一部分被三班的班长拿走了，说是老师允许的。”
“大家干活儿都是有公费的，他们怎么不自己买啊？”听了这话，阮阮的身心双重疲劳，险些要炸。
“行了，你回去吧。”副班长走后，阮阮泄气了似的往桌上一趴，嘟囔道：“等到毕业典礼结束以后，老娘就干翻她们。”
钱惊鸿被她给逗乐了，安慰道：“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况且伤神又费力。”
阮阮的肩膀抖了抖，竖起个大拇指闷声说：“上善若水给您点了个赞。”
“嗯……你不是一直想体验端游吗，今天结束后我就带你去一家宝藏网吧，怎么样？”钱惊鸿说到后面，声音渐低，像是耳边密语，多了几分诱惑的意味。
“？！”阮阮猛地弹坐起来，两眼放光地看向他，“好的，没问题，我时间充裕得很！搞快点，搞快点！”
于是，如此迫切的阮阮，在同学们惊诧且敬佩的目光中，以开挂一般的手速完成了两朵较为复杂的纸艺牡丹花。
“哇，阮阮的手真的好灵巧！”
“这个教程可以投稿给系公众号，太漂亮了！”
“我人傻了，我跟班长上的好像不是同一个美术课。”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这牡丹花是怎么立起来的吗？”
“不，你不是一个人。”
染纸，使用吸水性强的纸，可裁剪成各种形状，反复折叠，然后用水彩蘸染，出现渗透、晕染的花纹。
这两朵牡丹花，一朵红粉相间，一朵青蓝相融，渐变晕染，华美富贵。
阮阮在手工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作为学前专业的学生，她比别人的进程快了一大截。
“大家在完成任务后把成品放到靠窗一侧的桌上，各组负责人记得写一张纸条标明是咱班的东西，别让别人乱动。”
“考勤员现在签退，把无故不来的人名单发给我。”
“卫生委员监督并协助各组打扫卫生，安全委员检查电源是否关闭，最后锁门。以上。”
交代完毕，她一把拉住正慢悠悠收拾东西的钱惊鸿的手腕，不顾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逃荒似的夺门而出。
两人说说笑笑地并排走了五分钟，在之前从未留意过的道口前站定，阮阮有些怀疑地问道：“这里面有网吧？你确定？”
一堵水泥墙的两侧是不同的世界，空荡和繁华，寂静和喧闹。
因为宿舍在校外，各系负责人经常强调安全问题。特别是女生，上下学尽量选择走人多的大道。
而这道口，就好像是游戏中被封锁的禁区。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是那扇朴实无华的玻璃门，和之前不同的是，门前多了一块装饰有霓虹彩条的板子。
“两个小时二十六块。”老板今天扎了高辫，慵懒的余韵犹在，却又添了几分干练。她的眼神淡淡地落在二人身上，把白条递了过去。
进了包间，阮阮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小声嘀咕道：“合着一小时十三块？会不会太贵了……”
“你上一次去网吧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初三刚毕业那会儿吧，在老家的网吧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剧。”
钱惊鸿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飞速跃动，登录窗口转为桌面，两张画质超清的《反骨》端游宣传图出现在眼前。
“以前没有相关条例的约束，自然便宜。”说着，钱惊鸿的动作一顿，“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阮阮放下背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说，我在网吧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剧，怎么了？”
“没什么，不愧是你。”钱惊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一会儿要直播玩《反骨》，你呢，有感兴趣的游戏吗？”
“《反骨》吗，那我跟你一起。有粉丝想看我试一个NPC的妆容，正好研究研究。”
“我直播的时候会开麦克风，所以……”
“我懂，我尽量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嘿嘿。”
【虾仁猪心：爷关播。】
【信仰之跃不起来：好巧，我刚一下班就收到了开播提醒。】
【莫扎特伦苏：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关注列表里？】
【贝多芬达：今天玩什么？】
“各位观众老爷们好久不见，前段时间因为学校事务繁多，所以鸽了几次。今天，我将和我的朋友一起玩《反骨》，从出生地开始，完成隐藏任务。”
“Hello，我是鸿总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软糖，请多指教啦！”
【虾仁猪心：惊了，竟然是妹子。】
【莫扎特伦苏：御姐音，少女名，爱了爱了。】
【血意战魂：来晚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血意战魂赠送给主播99个黑曜石。
——血意战魂赠送给主播99个黑曜石×2。
【虾仁猪心：你家里是挖矿的吗，怎么这么多黑曜石？】
【血意战魂：啊，我没说过吗？春节的时候站里不是有个转盘大抽奖嘛，我用了那免费的次数，抽中了69999个黑曜石。】
【虾仁猪心：嘶……你藏得可真够深呐，这就是你不用Ku币的原因吗。】
【达芬奇行种：我说这名儿咋这么眼熟，原来上过锦鲤墙啊，这7W个黑曜石的大礼包可是全站独一份的啊，厉害了。】
【辉夜姬无力：借您欧气一吸！】
【血意战魂：不必还了谢谢。】
【辉夜姬无力：哈哈哈哈哈哈。】
“软糖，这个地图名叫‘骷骸居所’，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全都是已经……死亡了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