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冒昧来访,还请玖兰家主不要介意。”安室透起身微微颔首,气度并不弱于玖兰枢,他来此是基于同等地位下的合作,而非下属参见王上,自然不会向站在高处的少年鞠躬相迎。
对付血猎组织,可以先礼后兵毫不客气的索要资料,是因为彼此都立于保护人族的立场,有些事无需多言,基于家国立场更不需要解释,而对于血族,安室透却并不交心。视人类为食物,依靠鲜血存活的种族,谁会相信他们真的垂怜人类?
和平,基于武力。
玖兰枢行如春风摆竹,邀两人坐下相谈,少年替来客斟茶,面含浅笑,礼貌又疏离“不知两位今日拜访,所为何事?”阴阳师身上自有一股与常人不同的味道,面前的两人仅有为首的那人身上有,不过却飘渺不定,似是沾染上去的。
安室透轻啜红茶,不紧不慢赞了一句,才悠悠道“今日之事不宜传第四人耳中。还请玖兰君——”
玖兰枢抬手,琉璃结界将三人罩住“安室先生但说无妨。”
“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日本的纯血之君应该出自玖兰,绯樱,白鹭,黄梨,橙茉、菖藤、缥木七个家族。”安室透笑了笑,肃然道“素问玖兰君博学多才,不知可否看下这样的图案乃是哪一家族的咒文?”
他将画了咒文的纸递给玖兰枢,那咒文便是阿昭被种下的咒。
玖兰枢接过,细细看了起来,指尖于白纸上勾画,眉头压下,紧紧蹙起“这咒文并非来自我们七家。”
有这个底蕴说出这话的不是玖兰枢,而是玖兰家的始祖,借由玖兰家鲜血苏醒的,远古的血族。
见安室透扬眉等后文,玖兰枢以指代笔圈出位于符咒正中心的几条纹路“但凡血族绵延于血液里的咒法,都会在咒纹最中心的地方表明自家身份。”
“玖兰家的咒纹是墨兰,绯樱为红樱,依次可知,这画心为血色蝙蝠纹,并非出自日本。”暗红色的眼眸于眨眼间显出猩红之意,并非渴望鲜血的欲望,而是被侵入领土的怒意“这样的纹路应当是西方国家的德古拉一族。”
纯血之君并不轻易动怒,一旦动怒遇血方止。
“安室先生能拿到这个符咒,想来是身边有人被种下的秘咒?”他点出这样的事实,脊背挺直轻啜红茶,似是云淡风轻,但眼中猩红之色半点未褪,恍如鸽子血一般夺目。
“啊,没错。”安室透凛然问他“敢问玖兰君这样的咒纹是何意思?”
“傀儡符罢了。”玖兰枢不咸不淡道,“先生寻我只怕就是此事了吧。”
“只是这样的符咒,阴阳师难道无法吗?”送上门来的消息让他得以知晓元老院与部分家族的异动是因为什么,他并不介意示好。
“已经解了。”安室透支着头貌似很为难“不过背后的人没有揪出来。”
玖兰枢笑了,血族本就男俊女美,得撒旦钟爱,他不笑时朗如皓月银辉,可望不可及,笑时如清风隽永,携风于竹海间栖息,宁静致远,也少了不可及之态。
“安室先生是代表阴阳师吗?”
“不,阴阳师以并入警察厅,一如平安京的阴阳寮。”两者如今立场一致。
两人相视而笑,与聪明人交流不需说太多。
后续之事的敲定并不需要安室透亲自跟进,他只需要把握方向与达成合作便好。
一番折腾,已是封魔时候,两人都没用午餐,买了三明治随意打发,接到诸伏景光一行三人才开始回东京。
“这次怎么是你去血猎协会?你身上伤好了?”安室透眉尾微扬,怀疑的看向发小受伤的地方。
“养了这么久,骨头都快发麻了,刚好出来走走而已。”诸伏景光拍了拍安室透肩膀“再说了这次我只是个打下手的,正主不是我。”
见发小好奇,诸伏景光神神秘秘的眨眼“是那位名取周一,很有名的一位明星,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阴阳师,今天一出手就对付了好几个不怀好意的血猎,连哪位代会长都被他拿下了。”
他话语中不乏感慨,“只是可惜他还有通告,被经纪人接走了。”
安室透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名取周一啊,在阿昭解咒那天看到过,是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的男人,阿昭还给他吐槽过“明明小时候不这样的,肯定是娱乐圈把人带坏了,出场自带布灵布灵……”
嘴角抽了抽,“那东西你拿到了吗?”
“能拿的都拿了,警方和阴阳师的人接受了血猎协会的地盘,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他们的底细,所以除了一些比较明显的成了血族的被抹杀了以外,其他都关起来了。”
“不过那位名取先生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啊,他只是把人绑起来了……”说到这,诸伏景光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说他温柔吧,也有点算优柔寡断了,倒是后面来的那位女性阴阳师,一脚踹在名取周一的屁股上,还翻了个白眼骂他“你把这些元老院的走狗留着干嘛→_→浪费粮食?”,然后出手把那些自甘堕落的人,不,血族灭成了渣……
“资料拿到了就好。”安室透扶额,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啊!
“对了,给你一个东西,挺有趣的。”诸伏景光扔了个盒子给安室透,木制,成人巴掌大,布满了浮雕的血蔷薇花“回去让你家小姑娘瞅瞅,反正我们几个都打不开,名取说给你家那个试试。”
安室透把玩了几下,目露疑虑,然后啪挞,把盒子打开了“似乎用不着找阿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