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潋心?执起阙清云一?缕发,朝其吹了口气,发丝随风而动,在日光下透着薄而浅的光晕,煞是好看。
阙清云忽然捉住玉潋心?的手腕,松开缠绕在玉潋心?指尖的发丝。
而后,便见她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根红绳,轻轻系在玉潋心?皓白的手腕上,打了个精巧好看的绳结。
阙清云侧脸迎着午后的阳光,灿金的暖阳落在她身上,淡去疏冷的气质,反倒生出几分薄薄的暖意,熨烫人心?。
玉潋心?盯着手腕上的红绳,有些发愣,不知何故竟听得胸腔中传来噗通噗通一?阵擂鼓般的闷响。
她微曲指尖,竟是难得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微微晕红脸颊透出与她妖冶容妆十分不符的青涩,玉潋心?撇开视线,半咬着唇小声嘟囔道:“师尊这是作何?”
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阙清云掀起袖口,露出腕口另一根与之匹配的红绳,微笑着说:“用这绳将吾徒拴住,往后不论如何,潋心?也跑不了了。”
“莫名其妙。”玉潋心?噘起嘴来,“方才明明在说天祭之事。”
嘴上是抱怨的语气,可微弯的眼角却出卖了她真实的心?情,言罢,她又补了一?句,“红绳哪里来的?”
比起东冥乐的阴谋诡计,她明显对阙清云这突如其来的小动作更感兴趣。
阙清云倒也坦诚:“昨日江上泛舟,路过街头闹事,见有游人成双成对,于摊前许愿,不知怎地,为师便寻那小贩取了两根来。”
“不知怎地?”玉潋心?扬起眉毛,故意挑刺。
白衣仙子微撇开脸,耳尖晕起一层薄粉:“红绳结缘,喻有情人终成眷属,欲讨个彩头,想你莫再为昨日之事生气。”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下羞赧,不敢看玉潋心?的眼睛,话音落下,便听得身侧传来一声银铃般的浅笑。
玉潋心?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笑得嘻嘻哈哈,尤为欢悦。
阙清云特地哄她开心?,这可真是奇闻一件,好比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不过,现在她相信,太阳是可能从西边儿升起的。
“师尊。”玉潋心?轻声唤道,双手捧起阙清云的脸,迫使对方转头与之对视。
阙清云脸上神色如常,但若看得仔细些,便能从那份泰然自若的从容中寻到些许细微的变化。
譬如,当她的脸映入对方幽深的瞳孔,能瞧见阙清云眼底漾开浅浅的縠波。
阙清云的眼睛是深渊,也是泥淖,一?旦钻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身着白衣,玉冠佩戴整齐,发丝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形貌周正,一?板一眼,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垂于耳侧的白玉坠子则轻轻摇晃。
对比阙清云的周整,玉潋心?则是坐无坐相,一?头青丝随意铺在肩后,只于发尾系了一?段红绳。
师徒对坐,衣襟轻摆,袖口微扬,彼此眼中,都只剩对方模样。
玉潋心?忽的松手,拂开衣袖,自衣袖储物囊中取出一物,悬于阙清云眼前。
阙清云愣怔出神,便听得玉潋心?笑道:“师尊赠弟子红绳,弟子也有一?物还礼。”
那是红绳悬垂的玉珏,腹部中空,像月牙似的环绕水滴形的空处,两断尖锐,棱角分明。
这玉珏当中,浅浅刻了一?字:心?。
“说来也巧,昨日途径闹事,师尊瞧见红绳,弟子则一?眼相中这块玉珏。”说着,她又取出先前耍赖向阙清云讨要的玉佩,那刻着一?个“云”字的水滴形玉佩,恰巧与玉珏相合,凑成一?个整圆。
“弟子时常在想,或许两枚阴阳鱼与我二人性情并不相符,师尊像这水滴,既有角也有圆,周正稳固,福泽四方。”
“而弟子则更像这块玉珏,尖锐且有缺,唯师尊在侧,弟子方可圆满。”
如果万年以前,她们的定情信物不是那一对阴阳鱼,这万载蹉跎,是否能有幸避过?
玉潋心?将玉珏递到阙清云跟前去,对她说:“弟子将这枚玉珏赠予师尊,师尊以为如何?”
阙清云握住她的手,将那玉珏合于二人掌心?。
她静静凝望玉潋心?的双眼,开口时,声音很轻,好似今日吹过的风,带着丝丝暖意。
“这话得反过来说。”
双手手掌印于玉珏表面,质地温良。
阙清云空出的左手则轻轻抚过玉潋心?的耳廓。
“为师囿于一?方,自以为整实则有缺,是吾徒潋心?,纳为师之执见,拓为师之所长。”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在写两个人谈情说爱,真是不可思议
PS,写感情线真的好累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