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茶盏碰撞出悦耳清脆声,笑道:“白姨的过去不曾在公公身上,未来,必也不在儿子身上!”
“三日后我再交接。”
白粟笑着迎合道:“夏夏有心了。”
话音落下,她见阮夏眸中褪去凌厉,换上一丝伤怀,唇角勾起一抹柔柔的浅笑,看向楼梯处。
这神情,像极了一个受了伤的小动物找到了依靠,眷恋的看向来人。
白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莫谨拾级而下,眉眼是舒展的。
远远的看到阮夏,向她伸出手。
阮夏乖巧的迎上去,手落尽他宽大的手掌中心,被包裹。
白粟心里微沉,眼眸微咪,目送两人出了屋子。
秦管家无声走到她身后,疑惑道:“夫人,依你看,阮小姐真的和瑾少爷真的在一起了?”
白粟嗤笑一声,“你也看到了,莫谨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体贴过?他不需要做戏,假不了!”
管家震惊,“这不可能啊!瑾少爷这些年是看着阮夏怎么对二少爷的,昨晚阮夏还和二少爷置气推倒雪人,闹着砍梅林,看起来对二少爷并没有完全放下,瑾少爷怎么可能甘心做二少爷的替身?”
白粟道:“我们都上当了!阮夏已经放下阿涵了!”
“喜欢了二十二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管家更加不解:“而且阮小姐明明闷闷不乐,是勉强撑起的笑容啊!”
“你看,连你都觉得,喜欢了二十二年,说放就放太廉价,她要是真的放的干脆利落,你认为莫谨会怎么想?又能比阿涵被人高看多少?”
她见管家脸上仍是茫然,哂笑一声:
“莫谨是什么人?这些年前赴后继扑她的豪门千金有多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他见惯了商场的翻脸无情,尔虞我诈,唯独没见过,一个人傻傻的喜欢一个人二十二年,付出所有,多稀罕!”
“阮夏的愤恨,挣扎,决绝,依恋,倔强,高傲,拿捏的全都恰到好处!”
秦管家惊的嘴巴有鸡蛋大,久久不能闭合!她完全不能相信,那个前日里还一脸天真围着莫涵转的阮夏心机如此深沉!
还拿下了莫谨!
“你是说她……在利用自己对二少爷的感情?”
白粟点头,又道:“我再问你,昨晚,你有注意到许娇的哭哭啼啼吗?”
管家稍稍镇定,回想昨晚细节。
人都喜欢同情弱者!
许娇哭的梨花带雨,阮夏和她戛然相反,一滴眼泪没掉。
但那一脸漠然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他道:“对比许娇浮于表面的伤心,阮夏寒风中推雪人,恰到好处的漠然神伤,激发了瑾少爷的同情心,保护欲甚至是征服欲?”
白粟点头,看向车轮留下的两道车印,幽幽道:“这天下,有什么事是征服这样一个貌美如花,又心有所属的年轻女孩更让人有成就感的?中招的何止是莫谨!你看昨晚阿涵的视线离开过阮夏吗?你不觉得他的离开,更像是无颜面对她,愧疚至极?”
“昨晚许娇不过是胜在表面罢了!”
“一点实质性好处未曾得到,那蠢货还沾沾自喜!”
管家感叹道:“没想到阮小姐被刺激之后,变这么精明,无情,这些年,她可把你当亲妈孝顺,就这么收了!两头都收了!。”
白粟摇头,“没有人能一下变的精明,除非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未免太小看阮明哲和盛听南了,看看阮夏这些年。”
“她跟着阿涵学击剑,跆拳道,骑术,钢琴,书法,他拿第一,阮夏永远拿第二,可她自己的舞蹈,画画,学业哪一样丢下了?我以往不过是沾了阿涵的光,她爱屋及乌罢了!”
“如今她不爱阿涵了,就精明了,其实,阮明哲把她教导的很成功,是个很合格的继承人,心机,手段,一样不缺。”
“昨晚,许娇闯婚礼,于她其实是绝境,阮其昌对阮氏一直虎视眈眈,她昨晚要是出事,股东又怎么会允许她接手阮氏?她不仅安全过了,还擒到了莫谨!”
“阿涵--蠢啊!”
秦管家也喟叹,“怎么看,许娇和阮小姐都没有可比性,二少爷怎么就非她不可呢?明明他们以往好的跟一个人是的。”
白粟道:“哪是什么真爱,不过新鲜感罢了!一个人太熟悉就成空气了,夏夏就亏在这了。”
秦管家道:“你是说……二少爷其实是爱阮夏的?”
白粟道:“七年前的事你忘了?”
秦管家想了一会,醍醐灌顶,“我去提醒少”
“不行,你以为今天的阮夏还是昨天的阮夏?!”她锋利的眼神的射向管家,“阮夏已经放下,莫涵却要开始,你觉得他会是什么结局?阿瑾会怎么对他?”
管家脸唰的白了。
白粟肃目,正色道:“过去我赞成阿涵娶阮夏,是因为那样能利益最大化!如今阮夏反倒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了,如今的阿涵爱谁都不可以,唯独阮夏不行!”
“现在想来,当年那件事,我处理的欠妥,阿涵一口一个妹妹,也许……是我种下的因,既忘了,就永远忘了。”
“我宁愿认下许娇。”
常言道,世事不经念。
白粟这边感叹着,那边,变故,猝不及防砸向莫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