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方子可有进展?”段桓正坐在前厅里,质问下面一众人。
“回禀王爷,此次疫情来势汹汹,臣等已经尽力研制。只是目前尚无解决的法子,请王爷恕罪。”
段桓抚上眉心,揉了一揉:“又是这副说辞,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到底是何居心?”
下面的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色变,齐齐下跪。
“王爷恕罪,臣等一直在尽力研究方子。可此次疫情却是蹊跷,臣等也是束手无策。”
“罢了罢了,赶快想办法控制住疫情,退下吧。”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退下了。
此次疫情一直未得到有效控制,段桓在盱眙已停滞二十余日。
他日日愁眉不展,气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此事能尽快解决,他便能前往其他灾区,安抚百姓,督造堤岸,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耽误了行程。
前日段允就已进入蜀地,距离云南又近一步;云南失踪的士兵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消息,真是诸事不顺。
段桓此刻怒火郁结于心,却又无从下手,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段越也已远离皇城,进入北缅之地。
“你这真是打算远离朝堂了?”韩琪问同他骑马并行的段越。
“我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明白吗?”段越转过头注视韩琪。
“我知道,可是你有把握吗?一旦,北缅这边不顺利,或者,云南府真的对段允有什么不利,你不会后悔吗?”
“这些话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我还是同样的回答,不后悔。而且,我相信,上天会眷顾我的。”
“好吧,算我多嘴。可若段允真查到了云南王图谋不轨的证据,又该如何?”
“依我父皇的性格,定不能容他,父皇早有削蕃之意,此次调查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若拿到证据,云南王自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韩琪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的确,那这次誉王殿下深入虎穴,你可有把握?”
“阿允是去云南最好的人选,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的。至于云南那边,还用不着我行动,有人会替我们处理好。”
韩琪轻笑了一下:“也是,太子怎么会视而不见,有了他的推波助澜,应该会顺利很多。”
段越夹紧马腹,挥了挥手中的鞭子,忽然加快了速度,将韩琪落在了身后。
跑出一小段距离,他回头冲韩琪笑了笑:“行了,子裕,别在那里多愁善感了。快跟上,跟本王一起去开拓北缅边境。”
韩琪看着意气风发,风采卓越的玄服男子,轻轻一笑:“来了。”
世事难料,瞬息万变。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走下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捧到你面前。
此刻,蜀地。
天灰蒙蒙的,像个发怒的巨人恶狠狠的盯着大地。
客栈二楼栏杆处,白衣少年凭栏而望。黑发如墨,肤白若雪,温柔的眸子和脸庞,和天地万物一同构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站住,站住,哪来的臭乞丐?”楼下传来一声声叫骂。
衣衫褴褛的男子一下子摔在地上,怀中几个白花花的馒头骨碌碌滚了一地。
后面的人一拥而上,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着:“臭乞丐,敢偷老子的东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看到如此场面,白衣少年一个转身,飞身下楼,稳稳的停在了人群之中。
“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先停手。”叶书对着凶狠的壮汉微微鞠躬,极为客气地说。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在这里管老子的事,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壮汉看着叶书恶狠狠的说。
“这位兄弟做了什么事,我来替他赔罪可否?”
“你来赔?”壮汉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书,看着他温润儒雅,文文弱弱的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偷了老子的干粮,打几下算是便宜他了。你要替他赔,就拿钱来。”
叶书从口袋中拿出几钱银子,递给了壮汉:“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了这位兄弟。”
壮汉毫不客气的一把将钱夺了过来,用手掂了掂,说:“今天算你走运,老子就饶你一次,我们走。”说完,带着他那一群人扬长而去。
叶书走近躺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将他扶了起来。
“这位兄台,还好吧。”
那人用袖子抹抹嘴角,大口的喘气,说道:“没事,谢谢公子了。”
“不必客气,兄台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就住在城外破庙里,自己回去就行了,不劳烦公子。”
“没事,我送你回去吧。兄台不用推辞。”叶书扶着乞丐慢慢的向城外走。“听兄台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兄台为何流落到此处?”
“哎,说来话长。我是盱眙人士,前些日子淮水水患,冲毁了田地。后来又爆发了时疫,我们一家人逃命过来的,半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我一个了。”
“我倒是有所听闻,那兄台可知淮水一带状况如何了?”
乞丐默默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不好,不好,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流民。各个府县不安置,也不收留,灾民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赵王不是去治理水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