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是不是苏家的决定,总之太子一派已经把他们苏家认定是五皇子那边的了,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除非倒打一耙让苏茗文把五皇子供出来,但关键是苏茗文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从五品官员,手里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不管皇帝信不信,他们苏家都逃不了干系。
此时唯一的做法就是做个表面派,假装苏家是受了五皇子的蒙蔽,不知道皇子暗里争斗的事情,并不是站在五皇子这边,不能把这祸水往太子那边引,同时还要把其余的皇子拉进来。
三人在书房来回踱步,苏夫人久居后院,对朝堂中这些沟沟壑壑不是很明白,抱着希望说道:“我写信与我哥哥,看我哥哥能否有法子救文儿。”
苏夫人本姓王,是京城王家的嫡女,朝廷京畿军的副首领王重运就是她的亲哥哥,在京城官员中很有说话分量。
苏温年迈,对朝堂之事知晓的不如身在大理寺的苏茗然,苏茗然否定了苏夫人的说话,说王家不能进这趟浑水,因着京畿军本就直属于兵部,往深了说就是直属于皇帝的军队,若是此番进了这皇子之间的争夺,皇帝定会对京畿军首领不满,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革了职。
“舅舅参与进来作用不大。”苏茗然一番解说,众人都明白了。
从天黑想到天渐亮,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老管家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三爷他们已经搬进新府了。”
三爷?苏茗蔚!
苏茗然和苏茗文皆是眼睛一亮,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苏茗蔚就是救他们的最佳人选了。
不管怎么样苏茗蔚都是苏家人,若他为苏家说话,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重点还是苏茗蔚身后的人。
身后的七皇子。
自从苏茗蔚在七皇子的几句话之下入了都察院,苏家就打定主意要把苏茗蔚重新拉入苏家了。
之前他们还会怀疑七皇子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当真与苏茗蔚有交情,但是如今他们知道了,七皇子不是与苏茗蔚有交情而是与苏茗蔚的宝贝儿子苏家宝有交情。
七皇子与苏家宝一同逛着铺子还在唐氏酒楼一同用了膳,这消息如今京城怕是谁都知晓了。
七皇子啊,贤硕王爷啊,有他的帮忙,那就什么都不是事了。
苏老夫人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忙命大房媳妇和二房媳妇拿着账本去她屋里,三人合计,凑出了一份厚重的大礼,第二日就送到了苏尉的府上。
苏茗然亲自登门,态度良好,言语之间满是对当年之事的歉意,苏尉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让他进了门。
苏家宝悄悄的趴在拐角,嘴里啃着黄瓜,看着那一但一但抬进来的东西,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声的问着吴言那是谁送的礼。
得知是苏家之后,苏家宝脸上落出了满意的模样,这苏府的人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说缺地皮缺银子,立马就给送来了。
苏家宝悄咪咪的摸到他爹书房的窗户外,当着下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听着墙角。
书房内,苏茗然先是恳切的为之前小时候的事道了一番歉,还说要为苏尉的母亲赵氏陈雪,以姨娘的身份重新下葬她。
苏茗然与苏尉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无外乎都是亲情或是以后家族的扶持等,他想要的就是苏尉能够重新回到苏家,他们三兄弟一起把苏家发扬光大,还说若是苏尉回去,定会让所有的族老都来见证等等等。
苏茗然言辞之间那是浓厚的情意与悔意,还给苏尉画了一个日后他们定会光宗耀祖被苏家后代铭记的大饼。可苏尉全程没说几句话,对苏茗然代表苏家来致歉既没说接受也没说拒绝。
苏尉不是那等狠心之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一般不会和你计较,但是若是触及他的底线了,除了天王老子,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以前是直接硬刚,后来在徐宜宁的一点点劝告下变成了,比他势力小的人继续硬刚,比他势力大的人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苏尉此刻的不说话不是顾忌苏家的势力,而是苏茗然刚刚说的关于他娘赵氏的事情,他想让赵氏有名分,不再背那勾引主子的骂名,但他不愿再回到苏家,不想徐宜宁和苏家宝被苏家的规矩束缚,日日还要去那苏老夫人的房里请安什么的,他不想他的妻儿受委屈。
苏茗然见苏尉不说话心里有些窃喜,只要没有直接拒绝他,那就意味着还有商量的余地,没答应只是他们给的条件不够。
又过了一日。
苏家宝继续猫在墙角,嘴里叼着一个梨,看着那又抬进来的两箱东西,还有朝着书房走去的苏茗然和苏茗文的身影,苏家宝皱了皱眉,他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妥。
这苏家好像不只是单纯的想要他们回到他们家族了,这般急切的模样到有点是有求于他们的模样,可昨天一天的墙角他都没听出什么来,难道今日就要说出目的了?
苏家宝拿着梨子继续窝在老地方听起墙角,可听了好半天,除了多苏茗文跪下道歉这一行为,其余的与昨天无多大区别。
苏家宝自然是希望不要进到苏府那深宅大院的,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自由自在多好,而且他对他爹很有信心,不管怎样,他爹都不会同意重新入苏府的,就算他爹出乎意料同意了,他娘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他娘的脑袋可比他爹灵光多了。
房里的声音有些小了,苏家宝侧过身子,把耳朵紧紧的贴在墙上。
“吱吖”一声,头顶的窗户开了。
苏家宝抬头,一眼撞进了他爹苏尉的眼神里,苏家宝见他爹的眼神从惊吓转到疑惑再转到不满而且有逐渐转向生气的趋势,立马扬起笑脸,双手合十做了个知错的手势,然后一溜烟的跑了没影了。
跑出宅院的苏家宝让吴言去拉了一辆马车来,苏家宝爬了进去,对吴言说:“去贤硕王府。”
若说京城的动向,谁有他这大哥了解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