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教师网上却根本查不到您的教师资格证。法官,各位陪审团的成员们,请各位看这个。”
是一张国际学校的招聘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国际学校应聘教师的前提是必拥有教师资格证。
“所以没有教师资格证的您,到底是怎么进入学校甚至还被派遣教导最关键的毕业班的?”
“我……”
“我替您说完,靠着人脉,对不对?”
“人情举荐,因此你仗着有后门就肆无忌惮,出于对那些普通家庭出身却能成为正式员工的同事的妒忌,你对班级里这样特殊情况的学生也带上了有色眼镜。”
“胡说八道!”当众被揭下遮羞布,老师瞬间涨红了脸。
“现在孩子不好管,尤其是乔西这种特招进来的。一个班级都是家境优渥的,他们既没有办法参加集体活动,又缺少语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放到一个世界里,我这个当老师的能有什么办法?是我的错吗?”
“是不是您的错,法庭自有决断。我问您,从校园暴力发生开始,乔西找了您几次您你还记得吗?”
“我,我……”
“我来替您说,xx年x月x日,她第一次找你,因为被辱骂。”
“xx年x月x日,她第二次找你,因为被殴打,同寝室的于美倩强迫乔西给他们下跪,并且也的确让她跪下了。”
“xx年x月x日,她第三次找你,因为有男生故意偷看她换衣服,并且在游泳课试图猥丨亵。”
“xx年x月x日,她第四次找你,因为她寝室里父母送来的东西被扔了出去,并且她还被赶出了寝室,于美倩告诉她要么戴上项圈在寝室里当狗,要么就滚出去。”
“xx年x月x日,她第五次找你……还有第六次,是她在上天台自杀前。她被脱光了衣服拍了裸丨照。别威胁如果不主动和多名男性发生性丨关丨系,于美倩几人就要把她的裸丨照传出去。”
“我的当事人每一次都是据实相告,是你没有理会对吗!”
“我是没有管,因为她只是用嘴来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证明,她也拿不出证据,我怎么可能空口白牙的就去怀疑别的学生?”班主任也急了,“更何况,都是孩子,孩子怎么可能那么恶毒?”
“是啊,孩子怎么可能这么恶毒,那你为什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六次,足足六次!请您告诉我,这些还都是玩笑吗?”
穆辞宿这一番话,全场哗然。法官也皱起眉。
局势瞬间扭转。对面律师捏紧了手里的笔勉强保持冷静。
太出乎他的意料。穆辞宿看起来年轻,长得也和什么小明星一样,风格却十分犀利,仿佛利刃,一针见血。
不过幸好,他还有后手。很快在班主任离开之后,第二个证人也随之上来,是乔西急救时候的主治医生。
“我想问您,乔西是否还是处女?”
“是。”
“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强迫她发生过性丨关系对吗?”
“对!”医生肯定。
于家律师随即要求当庭展示一段录像,是乔西班里的同学。
“我们是不和乔西一起玩,但是没人欺负他,这种作女三天两头大哭小闹,特别影响班级和平。”
“没错,她总说别人骂他或者打他。我们平时也是这样玩闹,就她金贵,碰一下就不行。”
胡说八道!乔西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然而于家律师后面的话就更加难听了。
“这里有三十三份证词,来自原告所在班级的所有同学。我们经过了监护人的同意,每一个同学的证词纪录都经过了专业测谎。以便证明他们的口供为真。”
“与此同时,我从原告的医院得到了一份原告的精神鉴定。”
乔西陡然抬起头。穆辞宿按住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冷静。
证人3上庭,是乔西精神科的主治医师。
“请问您是原告的主治医生对吗?”
“对。”
“原告患有深度抑郁症伴随轻度妄想症对吗?”
“对。”
“那我做个假设,如果她在发病期间,有没有可能自虐,并且在清醒过来之后,幻想身上的伤口是被霸凌造成?”
“从医学角度来说有可能,但……”医生想说自虐的伤口和被霸凌的不同,但律师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也就是说,从您医生的角度来说,她现在述说的这一切,都完全有可能是她的幻想,而并非为真对吗?”
“因为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对吗?”
“……对。”
“很好,我问完了。”于家的律师说完,自己回到座位坐好。
而随着他问题的结束,被告席上于美倩也满是得意,她觉得这场官司,她势在必得。
疯子的话不能当真,只要能彻底否认乔西曾经被校园暴力她就赢定了。
“辩方律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按照关系询问。
穆辞宿站起来,他叹了口气拿出第二份资料,“关于被告律师的猜测我要加以反驳。”
“我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并非臆想。法官阁下,我申请提交新的证据。”
“同意。”
穆辞宿提交了今天的第二个文件夹,而这份文件夹,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是乔西第一次见穆辞宿时拍下的手腕上被绑过的伤痕的照片。与此同时在另外两份验伤报告里,尹言和陆萧的手上,也同样有着和乔西手上相同的伤痕。
“两年前,我的当事人还在县城上学,从未来过省城。请问,如果她只是幻想被霸凌,那为什么他们三个人的手上会有同样的伤痕?”
“另外,既然有医生在,我也想多询问一句,测谎的基础原理是在于被测谎者本身认定自己没有说谎对吗?”
“对。”
“那么从您的角度来说,这些孩子们说的是真话对吗?”
“对!”
穆辞宿这个问题让不少人都迷惑。对方律师下意识皱起眉,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对劲。穆辞宿怎么可能替他们说话?
果不其然。
“那如果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欺凌是欺凌呢?”
穆辞宿的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直叫人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