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尾凤娇见状,立时飞身上前,护在了噬月身前:“要伤吾主,先过了本长老这关。”
说来这几日相处,花雅对于这位蝶谷大长老的行事和为人,还是比较赞赏的,可是此刻见她不分红白,一昧护主,那些好感却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先前还处在同一阵线,相处融洽的两方,不过眨眼,便已成剑拔弩张的敌对之势。
刀尖舔血,十年深渊试炼,曾经柔软单纯的少年,在修为与日剧增的同时,灵魂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嗜血狠厉的因子。
花雅此刻起了杀心,毫无转圜余地,就连一向让他顺从和敬仰的顾蘅,也无法阻拦了。
激烈而狠厉的打斗,很快引来了宫中其他人,眨眼间,花雅便被一群蝶修困在了当场。
噬月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少年红衣染血,身上的伤口寸寸叠加;看见自己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在花雅犀利的匕刃与掌风之中倒下,却没有半分叫停的意思。
弑杀冷血,淡漠无情,这才是蝶王噬月的本来面目;而原先那些热忱和善,似水温柔……不过是一场欺人骗己的假象而已。
或许这个女人仅有的爱与心,早在三百年前,就随着那个男人的逝去而丢了个干净。
摇风见情势危机,有心劝花雅收手脱身,可却又因为深谙对方的性子,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情急之中,他从纳戒中取出穿云剑,朝着花雅掷去。
“衍归,接剑——”
这把剑,乃是上古灵器,曾经充过一时尊上的佩剑,但是后来尊上大抵是耍腻歪了,也就随手丢在了纳戒中,此后再也没有用过。
虽然就尊上当年的修为来说,用不用兵器,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但是这把剑,对于其他修者而言,那绝对是竞相争夺的神兵。
重逢之后,摇风其实很早就想交给花雅的,可是一来怕有心之人觊觎,二来担心会暴露自己与尊上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可是此刻,他却是顾不得这些了。
花雅闻言,接过长剑随手掂了掂,道一声,“好剑!”随即便朝着一众围攻者杀去。
顾蘅听见摇风开口说话,又看见他凭空变出穿云剑,面色一顿,随即眼中浮现出诧异和复杂。
“这是……穿云剑!”十尾凤娇生生愣了半晌,随即不敢置信的看向不远处的白狐,“这上古穿云,为何会在你的手中,你到底是谁?”
这种问题,脚想也知道摇风不会鸟她了,但是她却不死心,又追问了一遍。
给他的不是摇风的回答,而是穿云剑直刺胸口的一击。
十尾凤娇想要抵抗,已经来不及了。
摇风时刻注意着花雅的安慰,眼见着女人就要被他刺中,却突然变了面色。
“小心!”摇风这一声喊出,便纵深飞掠了出去
——只见花雅身后,数不清的细小蝴蝶飞镖破风袭来,竟是一旁冷眼观战的噬月,下了黑手。
这招萃毒的百蝶穿花,是一招恍如天罗地网的绝杀。
花雅还未回头,人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入怀中,下一秒,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夹带着鲜血侵袭了他所有的感官。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变的凝滞,所有的画面都成了慢动作。
花雅瞳孔骤缩,眼睁睁的看着那张清朗疏淡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放大,一寸寸灰败下来,然后失去所有的颜色。
“师,师父!”花雅扶着脱力的顾蘅,几乎站也站不住,半晌腿脚一软,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衍归……”顾蘅一张口,唇间便淌下黑色浓腥的鲜血,花雅看的心惊,抬起袖子胡乱的为他擦拭,一边颤声央求道:“师父,师父您别说话了。”
他将顾蘅扶起来,一手对准他的胸膛,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顾蘅的体内。
顾蘅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抓住花雅的手:“不,不要……为师已经……不行了,你莫再白费了修为。”
那句“不行”的话,就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雅双眼一瞬间就红了,他手上不停,反而执意将灵力更多的往顾蘅体内输送,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挽回顾蘅极速流逝的生命。
“不,不会的,师父你不会有事的。”
“衍归……”顾蘅拔高声音唤了一句,却因为这一声唤,再次牵动肺腑。
外伤加上毒素的蔓延,让他唇间的血流的更凶了。
花雅见状,一下呆住了。
“你……你答应为师一件事!”男子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短短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花雅强忍住心头的恐惧与痛楚,说道:“师父,您说,不管什么,衍归都答应您。”
顾蘅闻言,艰难的启唇,念下一段咒语,指尖白玉纳戒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绕在了花雅被他握住的左手食指上。
“为师已让这枚戒指认了主,这里面,有为师数百年间搜集的药引,如今只差聚魂盏,和一枚……”顾蘅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愧意,他闭了闭眼,方才接着说了下去,“和一枚火灵珠,这聚魂盏,在蝶王手里,火灵珠咳,咳咳咳……为师尚未寻得,你替为师找到这两样东西,然后将其一并交给飞雪宫主归无梦,让他助我……助我复生一个人的命。”
花雅听他一字一句,交代着最后的遗言,一颗心几乎纠出了血,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遍遍无意义的摇着头想要否认,可是下一秒,顾蘅抓住他的手,彻底脱力的垂落了下来。
花雅呆了许久,颤抖着手探上顾蘅的鼻息,感受到那里的冰凉和死寂,他面上所有的隐忍,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师父——”花雅抱着顾蘅,喉间发出让人心惊的悲鸣,那伤恸模样,就恍如一头遭逢孤露的野兽。
“……师父,衍归知错了,我不该不听您的话……师父,师父您醒醒,您醒过来吧!”
“求你……”
他一遍遍的呼唤着顾蘅,口中吐出的话语无伦次,这样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嗓音也变得沙哑。
凤临站在一旁,撑着半截残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却恍然发现自己心中,并没有半分复仇之后的畅快。
花雅放开紧紧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身躯,撑着穿云剑摇摇晃晃战起身来。
他回身,长剑直指园中美艳的女子:“毒妇,我杀了你——”
话未落,人已当空消失在原地,空中只余一抹残红衣摆。
噬月显然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侧身一避,躲开了花雅这一击,只是身子落地时,看见自己被斩落在地的一缕青丝,不由皱起了眉头来。
“还真是个麻烦的小子!”她说着,掌心幻化出一条七彩云练,直直朝着花雅而去。
那彩练犹如一条灵蛇,瞬间便到了花雅身前,将他整个缚入了其中。
“呵……就这本事,还想取孤性命?”噬月勾唇露出一抹轻蔑笑意,随即飞身朝花雅身边移去。
不想却在这时,被彩练紧紧束缚住身体的花雅,身子一个用力,竟是直接将那天劫的彩练崩成了数截破布。
噬月面色一滞,当即便黑了脸,只是还未来得及过多心疼讶异,花雅已经再次擒着穿云剑刺了过来。
当那势如破竹的一剑,刺破她右臂时,噬月眼底的轻视,终于破碎了。
这小子的剑……好快!
花雅将一把厚重的穿云,挥舞的只能瞧见道道光影,停下时,女人身上的华服已经残破不堪,腿上,手臂,上身,乃至那张娇美的面容,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血色剑痕。
那些围攻花雅的修士倒了一地,活着的身体染血,缺肢断臂,死去的化成一只只残蝶被凌乱脚步捻入尘泥。
三天前,他们经历了一场蝶王狂性大发、大开杀戒的噩梦,所受的创伤还未复原;三日后的今天,又经历了一个发狂少年疯狂砍杀。
就连一旁的摇风,都被花雅的行为给惊呆了,他一直知道,尊上这十年间变化很大,修为也提升了许多,却没想到,他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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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取所需,终会两散
可是在对方平静着说出结束的那一刻,他恍然发现,他好像弄丢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