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抓住了，那她就一头撞死好了，总比被人牙子打死强。
遥襄在前面跑，人牙子在后面追，再后面还跟着那见义勇为的少年，三个人连成串在岸边你追我赶。
这幅画面没持续多久，遥襄就被拎起来了。巴掌扇到脸上来的前一刻，她猛地抓住提着自己的那只手，死命地咬。
巴掌落在后脑，遥襄只觉得轰一声，脑仁儿好像散了。不过，没等人牙子第二下巴掌落到遥襄身上，那少年扑了上来。
少年与人牙子扭成一团，遥襄被甩到道外的草丛里，眼冒了好一会儿金星，才迟缓地坐起来。
爬起来做什么？当然是继续跑呀！
可是，在看清少年与人牙子之间的形势之后，她一步也迈不动了，呆呆地坐在草丛里欲哭无泪。
那少年应该粗略练过几招把式，可那人牙子不是个善茬，乡野市井多混过，打过的架不计其数，而且，从体型上看，少年也不具备什么优势。
此时，少年被人牙子掐着脖子按在地上，脸已经发青了。
遥襄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块棱角锋利，对于她来说很大的大石头。几步远的路，她得一步一甩头才能让自己在满脑子的嗡鸣声中保持清醒。
少年不断挣扎，力气越来越弱，人牙子狞笑着收紧双手。
遥襄从后面靠近，一下跳到人牙子背上，一手勒脖子一手举起石头照着人牙子的脑袋猛砸。
锋利的石头不断落下，血肉飞溅，溅到遥襄灰扑扑的小脸上。颈间的红绳断裂，一枚铁牌从衣领滑落，她也无所察觉。
少年已能够自由呼吸，并死死牵制住了人牙子。铁牌打在下颚上，他却没有一丁点反应，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眼前这个女孩的脸上，女孩脸上的神情是孤注一掷的果决。
第一下砸下去后，后面的遥襄就没有什么太清晰的意识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肢体在重复，直到有人将她抱起来，掰开手指扔掉石头。
少年把人牙子从身上踹开，起身时顺手捡起地上的铁牌揣在怀里。
来了两个人，抱起遥襄的是个面目慈善的女尼，身后跟着一名青衫女子，眉间一点朱砂，两人腰间都配有长剑。
遥襄重新站在地上后，强撑着瞥了来人一眼，然后往地上一坐，双手扶头，蔫巴巴。
“怎么回事？”女尼问面前这个脸上青青紫紫的少年。
“师太，他是人贩子！”那少年指着地上满脸是血的人牙子大声道。
“呕！”遥襄一下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肯定脑震荡了。
以后要是脑子不灵光......刚才捶那狗崽子捶少了，唉。
吐完了头也不晕了，遥襄和那少年被带回渡口。
包子铺打翻的桌椅板凳已经扶正，但铺面看上去还是有些凌乱，老板愁眉苦脸。铺面上来了新的客人，看打扮和遥襄身边这两个是一起的。
新客三人，一人坐在长条凳上，其余两人侍立在侧。
青衫女子向长凳上那面相严厉的中年女尼恭敬地抬了抬手，低声道——
“这是我师父，峨眉灭绝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