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显得穆蓁同王贵妃两人关系特别亲密一般,定是有什么好话,要同她讲。
穆蓁这才抬头,晃了晃神。
王贵妃同她有什么话说?
上一世她与王贵妃打交道并不多,且还有些过节。
母后走的第二年,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后娘是狼这话,后来见了王贵妃,王贵妃给了她一盘桃酥,拉着她过去,非得让自己唤她为母妃。
她不肯,直嚷嚷,“我只有一个母后,没有母妃。”
王贵妃脸色一变,便将那盘桃酥拿了回去。
她一急,想起听来的后娘是狼的故事,便唤了她一声,“母狼。”
那一句将王贵妃惹恼。
一巴掌下去,她可疼了好半天。
至此两人便结下了仇,很多年都没说过话。
后来长大了,稍微好些。
大抵也是因为王贵妃欣赏萧誉,投了她所好,去南陈之前,王贵妃暗里没少给自己出点子,只不过自己不屑用那些花言巧语的手段去欺骗父皇和兄长。
后来她私自去了南陈,如今想来,也算是遂了王贵妃的愿。
母后当年同王贵妃前后脚进宫,一个封后,一个封为贵妃。
母后归天后,后位空虚,这么多年,王贵妃还是王贵妃。
父皇原本就偏爱母后,母后又在两人感情最浓烈之时撒手人寰,那份感情便成了父皇心头最大的遗憾,没有人能与之媲美,这些年父皇将对母后的追念,全都用在了她与兄长身上。
再看王贵妃母子俩,确实是有些不公平。
若自己能离开北凉,这后宫就再也没有人压得住她风头,也不必再想法设法地来讨好自己。
她能抓住自己的软肋也算是她的本事,只是这一世,那软肋已经成了避之不及的毒蛇,王贵妃想要对她说的话,她便也不再稀罕。
这会来找她,想必已经得知了招亲之事。
“没空。”穆蓁直接回绝。
高嬷嬷一愣,大抵是没料到她拒绝地如此干脆。
“殿下......”
穆烟被她打断,本就不耐烦了,再见她如此不识相,直接出声斥道,“你没长耳朵吗,一个奴才哪里来那么多事,说了不见便是不见。”
高嬷嬷脸色一阵发红。
在宫中她也算是老人了,在娘娘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就没被人这般训斥过。
一回到惠安殿,倒是头一回掉了一滴眼泪,“是奴才嘴笨,请不来殿下。”
穆蓁是个什么德行,王贵妃清楚得很。
只是最近突然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她膝下只出了二皇子一人,朝中势力薄弱,根基也不稳,表面上看似荣华富贵,陛下心中又何其将我母子二人放在心上?
为了防备她儿子生出野心,常年让他在外征战,可再瞧瞧东宫里的那位,整日坐在阴凉处晒不着太阳,同那穆蓁一同享受着她儿子为他们挣来的太平。
心里不存感激就算了,还从不将他们母子俩放进眼里......
他们何时又将她当过母妃。
本以为,终于能送走那混世恶魔,她也好有几年轻松日子过,可突然好端端的南陈不去了,还要在北凉招亲,若是照着陛下的意思,让她选了太子身边的人,那她,二皇子,还有王家,今后还有什么指望?”
王贵妃看了一眼高嬷嬷,“行了,本宫知道你受了气,那恶魔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主。”
高嬷嬷便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阵,王贵妃又问,“王三可去登了名册?”
高嬷嬷答,“今日先去入了名册,这几日老夫人身子不好,恐怕过两日才能入帐。”
王贵妃又问,“萧帝呢?”
高嬷嬷答,“听说也入了营帐。”
王贵妃一愣,倒也没想到一个皇帝竟能如此能屈能伸,单靠她那侄子,恐怕是指望不到,可她也没想着王家就一定能尚公主。
王家不行,南陈萧帝,洛中侯爷家的世子。
她就不信,没一个长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