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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番外二(1)(1 / 2)


宋平水叹息:“何必这么凶残?”

转身要去上朝,屋里官员眼睛一眯,朝着他一哄而上,扯他官服,拉他官帽,倒他其人,直将他□□得狼狈不堪,才一把拽起他出屋,“不用客气,一起!”

宋平水:“……”

好恨啊!

解了气的官员出了院子,思及这是在哪里,突地畏手畏脚,偷偷摸摸起来,宋平水整着仪容一脸哀怨,“大人没空理你们,还不快跑。”

众人撒丫子跑出府门,家里早已派来随从备好官服在马车内等着,奔向宫里进了金銮殿,龙椅之上的幼帝一脸热情,“众爱卿来得好齐,朕心甚慰!”

谁也没料到他来这么早,像是特意来等候百官的,百官心里突地生出一股不妙,听幼帝又道:“昨夜,若非爱卿们醉酒,朕还不知原来爱卿们心里是这么想疼护朕!”

百官:“……”

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朕恐爱卿们醒了,忘了这等感人肺腑之言,特意命人记了下来,订成册子。”幼帝招呼内侍把厚厚的一卷册子呈上来,随意翻了几页,笑着朝下方一官员道,“刘爱卿,你不忍朕发愁,昨夜你非要应下开年的刑部审录工作,朕不答应,你就往朕身上吐酒,朕没办法,只好应了!”

“……”

骗人!

刑部审录工作异常繁重,傻子才往自己身上揽!

可惜,昨晚是何境况,他们还没回想清楚,偶尔记起零星一点,也都是琐碎片段,根本没这等要紧之事。

宋平水埋着头,身边有人扯他袖子,他侧头启唇,“求我!”耳边迅速传来一声,“爹!”换来他满是遗憾的一句,“晚了,大人不在,谁也救不了你们。”

最前方的位子,一片空荡荡。

而且,即便昨晚有神志清醒的记得一切,这会儿也不敢打扰了幼帝的兴致,幼帝笑得像只小狐狸,手持册子继续道:“工部太体谅朕了,原本今年工部的预算不算多,但工部昨晚说了,年年让大人补窟窿,他们是真不好意思,今年哪怕朕丁点不给,该做的也都照样做了!”

“……”

工部要银子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幼帝越说越开心,用所有不可能之事套住了百官,百官但凡有人想出列辩解,他就扬着册子,抿唇笑笑,“昨晚种种,过朕双眼,进朕双耳,朕铭记在心,会出错么?”

不会!

百官窥着那高座之上的少年天子心肝一颤。

这孩子是长大了啊!

“哦,对了,爱卿们兴许忘了,朕替你们记着呢。”幼帝收起册子扔回内侍手里,慢慢起了身,“爱卿们对大人真是心疼,说大人劳累多年,还不曾好好休息过,爱卿们愿意多分担政务,让大人休息一个月,下了朝朕就应了爱卿们,拟旨下到大人府邸。”

“……”

“不要担心文渊阁人少,秦立昨晚发了誓的,愿意再多干一个月再回西南,你们有事尽管找他。散了吧!”

幼帝下了龙椅,进了侧殿,脚步一顿,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爽!

金銮殿顷刻一空,百官在道上疾走如飞,有人越过宋平水,一脚踢过去,宋平水恼了,“怨我么?不怨我!都是你们贪嘴多喝了酒!”

天明了,百官的日子没法过了,秦立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摇了摇昨夜醉酒的脑袋,一道圣旨砸了过来,被人架到文渊阁时一群官员皱巴着脸过来行礼,他疑惑极了,“不过喝了场酒,诸位,何至于此啊?”

被塞进文渊阁后,他待了半日,明日了事情缘由,抓着次辅就问,“来,睿智的您,请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会抱着陛下求他让我进文渊阁干活么?”

次辅的花白胡子一颤:“世子爷会,我也会请陛下喝一杯的同时告诉他,我老当益壮,还能再干个十年!”

“……”

“陛下欺人太甚!”

然,该干的活一样都少不了,柳蕴接了圣旨,听了随从的禀报,安心了,至少春日的政务都被幼帝安排妥当了,当着冬葵的面夸幼帝,“陛下终于有所长进。”

冬葵:“坑人的本事是真长了。”

“能坑得到人,也是一种好本事。”柳蕴笑道,挥退了随从,房里只余二人,他凑到冬葵耳边低问,“我有了一个月的清闲时间,你说,我该怎么疼你?”

冬葵一把推开他,“不正经,你不是还要到弘文馆教决明?”

柳蕴倒是想带她去归化一趟,可是路途遥远,小公子还小,离不开爹爹娘亲,暂时还去不得,那就有时间去弘文馆教几堂课了,但教课并非重点,他与冬葵多多相处才是真的。

“你教决明,万不可纵容他,其余孩子也是。”在他去弘文馆前,冬葵特意道了一声,“务必对他们严些!”柳蕴不满,“我像是纵容孩子的人?”

冬葵:“倒也不像。”

两人隔着窗户,他伸手进去戳了戳小公子的脸颊,又屈指点了点冬葵的额头,“即便我有纵容之心,也会不对着旁人,尤其是孩子。”

含笑的眼瞥着冬葵,冬葵受不住了,脸颊一红,要关窗户,被柳蕴用手一挡,“除了你,其实我也有可能再纵容一个。”

冬葵心里一酸,不太高兴了,“谁?”

柳蕴笑了一声,“你再生一个,小葵花。”

“你且去吧!”

砰一声关了窗户。

柳蕴摇头失笑,施施然去了弘文馆,掌事的迎了上来,带柳蕴去了决明上课的堂里。

决明七岁了,堂里都是些和他差不多大的,他因先前没进过学堂,落了许多功课,知晓自己落后,他很不甘心,在柳蕴的教导下勤学了一阵子,很快追上了同堂学生。

这会儿决明在靠窗位置坐着,他不是老老实实听课的孩子,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先生在上面已瞄他几眼了,柳蕴透过窗户瞧他在写纸条,写好了传给同桌,同桌是沈一槐他儿子,同桌瞧了几眼,愁眉苦脸。

先生忍不住了,点了两人的名字,因为两人不认真听讲,罚两人出去站着,决明兜着满袖子的纸条走出来,一抬头,发现自家爹正捏着眉心望来,决明惊了,忙跑过去,纸条落了一地,柳蕴蓦地沉了脸,一股威势油然而生,“捡起来。”

此时先生也发现了柳蕴,疾步出来行礼,柳蕴挥袖让他进去授课,决明和他同桌手忙脚乱捡纸条,捡完了垂着脑袋随柳蕴进了厅里。

柳蕴坐在圈椅上敲了敲桌子,“把纸条摊平摆在桌子上。”

决明和同桌速速做了,还是按写的顺序排的,俩孩子可真是什么都说,从早饭吃的什么写到我师傅医术天下第一。

写到后来,有限的事实已经不满足他们了,他们开始吹牛,决明吹自己流落在外其实是离家出走,可真是牛逼坏了,同桌信了,吹自己算账能力已超过他爹,他爹经常泪流满面地求他帮忙算账。

决明回:看来我也得有一项好本事,好让爹爹求我。

同桌:不行,我爹他们都演过,大人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你赢不了他的!

决明:那怎么让爹爹求我?

同桌:你可以撒娇!你有酒窝!我觉着你一笑可好看了!

决明:真的好看么?

同桌:嗯嗯!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男孩!

决明:多谢夸奖!

柳蕴:“……”

他捡起最后一张,决明写的:那我怎么撒娇才能让我爹求我?能求他给我生一个小葵花妹妹么?

同桌接到以后,愁眉苦脸地正要告诉他:生小葵花妹妹得去找你娘亲撒娇,还没写,就被先生喊出去罚站了。

柳蕴扶额。

此时,沈一槐赶来了,柳蕴指了指桌子上那堆纸,“你儿子写的,拿去看吧。”沈一槐二话不说兜起一堆纸捞起儿子出去了。

决明头次见柳蕴这样子对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好蹭到圈椅前,扯了扯柳蕴的袖子,主动认错,“爹爹,我不该写纸条不听课,以后我再也不这么做了,爹爹可以监督我,我要是再犯这个错,我就抄书!”

“你现在就可以抄。”柳蕴垂眼,对着决明笑出的酒窝无动于衷,脸色发冷,“柳决明,上课写纸条,一错在不认真听,不为自己的学业负责,二错在影响了你同桌读书,三错在不尊重先生,错成这样,不只是抄书了。”

决明垂下头,眼里蓄出了泪水,沈一槐站在门口,“大人,是我这孩子找大公子说的话,不能全怪大公子。”

柳蕴道:“你是想让我把你家孩子也罚了?”

“不敢劳烦大人。”沈一槐一听他这是认真了,不忍心地看了一眼决明,抱起自己孩子回家揍去了。

“抬头。”

柳照命令一声,决明不愿意,他是十分懂事的孩子,他并非怕受惩罚,只是头次见柳蕴这样,有点吓着了。

良久他还垂着头,眼泪滚了下来,柳蕴才抬手朝他伸去,他突然动了,一溜烟跑了出去,柳蕴皱了皱眉,起身想要去追,又迟疑下来,只吩咐随从追上去跟着。

随从追到宫里,见决明见了幼帝,才放心地回来禀报柳蕴,柳蕴思付许久,也没去宫里,回了府里和冬葵一说,冬葵心疼极了,“你做什么吓他?”

柳蕴眉峰一拢,解释一下,“并非吓,只是脸色冷了些。”

“你真的吓着他了,我得去宫里一趟。”将小公子递给柳蕴,柳蕴无奈接过,“我有这么吓人?”

冬葵正色,指了指镜子,“你自己照照,你一沉脸是什么样子。”将柳蕴推到镜子前,自己进宫去了。

柳蕴在镜子前犹豫半响,猛地一沉脸,又低下头对怀里的小公子说,“若不是你娘亲说了,我可不照这个镜子。”

小公子:“……”

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柳蕴挑了挑眉,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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