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心里十万个不相信。
这?货一个月前还?写了信给她,说马上就能凯旋,届时奉上邺城做聘礼,希望她能消气,她将用余生来祈求她的原谅。
字里行间充斥着真情,她差点就信了,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武功那么高,智商谋略也碾压敌军将领,没道理会死啊。
冬雪看着自家小姐呆滞的样子,戳了戳秋月,小声道:“你快劝劝小姐啊,你不?是鬼点子最多了吗?”
秋月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小姐说不定还?没反应过来,咱们给?她点时间。”
冬雪只好作罢,除了心里担忧也没别的办法。
姜烟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但她还是不信。
她总觉得,在所有都认为姜蓁死了时,这?货肯定会从哪里钻出来,然后笑着对她说,“烟儿,你看我演的逼真吗,骗过了所有人。”
但是她没有等到姜蓁回来,只等来了她的棺椁。
因为尸骨不存,所以偌大的金丝楠木棺材里,只放着几件她的衣服,几位副将抬着棺材进大将军府时,姜烟正陪着秋月安慰夏荷。
一位身形高大,面容硬朗的男子,上前对姜烟抱拳道:“姜二小姐,我家将军生最牵挂的就是你,眼下我便把她交给?你了。”
姜烟看着他递过来的皱巴巴还染着血迹的信,抖着手?不?敢接。
“你们仔细找过了吗?她……当真死了?”
副将眼神黯了下去,十分?悲痛,“末将无?能,没能找到将军的遗体。”
姜烟心里一窒,捏着信的手?紧紧攥起。
那种情况下,尸体很难保存完整的吧?就算找到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四个副将站在四角为姜蓁守灵,姜烟在灵堂前站了许久,直到暮色四合,才被两个丫鬟劝着休息了一会儿。
“夏荷如何了?”姜烟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秋月端着参汤进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她还昏睡着,高烧也没退下去,一直哭着叫‘小姐’。”
姜烟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你们多去照看她,我这?里没事。夜深了,该休息就去休息吧,让我跟姐姐说说话。”
秋月还?想说什么?,被一把冬雪拉走。
灵堂一片寂静,姜烟打开了那封染着血迹的信。
“烟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知道邺城大捷,相信不?日我便可以拿下这?座城池,履行自己的诺言。聘礼不是说说而已,我是真的想娶你,这?个念头支撑着我,度过了这?一年的日子。临行之前我曾向陛下许下重诺,必定会让乾国军队后退三十里,将吞并的城池悉数归还?,作为交换,他答应将邺城赐给?我。如?果?我将这?座四季如春的城献给你,你可愿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以前犯下的错?”
一滴眼泪掉在信纸上,晕染了上面遒劲的字,让原本就惨不忍睹的信更加雪上加霜。
姜烟眼里氤氲着雾气,一片迷糊。
姜蓁走的时候她曾说,希望她永远别再回来,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一定会收回那句话。
虽然她还?没原谅姜蓁,但也不?希望她死。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姜烟就那样在灵堂待了一夜,时不时往火盆里添点纸钱,火光明灭之间,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底似有痛苦。
姜蓁的棺椁停了七日,姜烟便在大将军府待了七日,每日为她守灵,粒米不进,靠喝参汤吊命。
元凤见了心疼不已,站在她旁边劝她,“烟儿,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过伤心,当心熬坏身子。”
姜烟转头看她,眼里没什么?波澜,淡淡道:“母亲既知道我和?姐姐感情深厚,为何要在姐姐离府前夕去找她说那些话?”
元凤怔了一下,眼神闪烁,一脸心虚。
本以为这件事隐瞒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女儿知道了。
那日晚上她都歇下了,飘絮来找她,说有要紧的事,而后她便知道了女儿对姜蓁的心思。
心里震惊的同时,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决定去找姜蓁,让她对烟儿死心。
于是她将烟儿告诉她的那些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让姜蓁知道,烟儿之所以对她好,都是因为她梦见姜蓁未来会有一番作为,能够成为将军府的助力,而不?是真心对她。
姜蓁当时的脸色她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是一种如?同信仰崩塌般的崩溃。
再后来,她便匆匆搬出了将军府,远离了烟儿,烟儿也按照她的意愿,跟昭儿定了亲,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唯一没算到的,是昭儿竟在大婚之日逃婚,也没想到姜蓁会死。
她虽然不喜姜蓁,但从未想过她会是这种结局。
姜烟盯着母亲,不?放过她脸上任何微小的表情,当元凤终于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她率先出声,打断了她。
“我知道,母亲您都是为了我好。”
元凤被噎了一下,话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她心里一窒,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烟儿,娘真的是为你好,你们两个都是女儿身,又是名义上的姐妹,就算我跟你爹同意,世人也不?会祝福你们的。”
姜烟脸上挂着淡笑,眼神却淡漠疏离,“我知道了母亲,眼下姐姐已经不?在了,说这些?毫无意义,您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姐姐下葬,我就会回去,做您的乖女儿。”
元凤想说点什么?,但组织不?起来语言,片刻后终于还是起身离开了。
姜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着灵堂中间的金丝楠木棺材,眼里一片寒凉。
第八日,大将军姜蓁下葬,虞国百姓皆缟素,就连虞皇也是一身素白,他站在高台上念祭文的时候,姜烟的表情相当平静,就像小时候老师听老师讲古文,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瞌睡。
棺木下葬之前,她剪了一缕头发,与姜烟的衣服放在一起,然后亲眼看着散发着光泽的棺木被黄土掩埋。
夏荷整日以泪洗面,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姜烟看了不?忍心,让秋月留下陪着她,自己和?冬雪回了将军府。
连日的熬夜和?不?吃饭,让姜烟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看到床亲切的不?得了,头一沾枕头就睡。
整整三天,她的梦里都是之前跟姜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回忆。
不?过梦里的姜蓁跟现实一样,对她还?是冷脸居多,好不容易笑了,姜烟的梦也醒了。
“小姐,您醒了?”
冬雪这些?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姜烟,就连睡觉也睡在她屋里,就是害怕她突然醒来身边没人。
姜烟眼睛转了转,沙哑着声音:“雪啊,给?我整点好吃的,肚子里空的难受。”
冬雪见她想吃东西了,立刻笑道:“好的好的,奴婢这?就去!”
姜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她换了一身红色衣裙,看了眼镜子里黑眼圈比眼睛还?大的自己,嫌弃的不?行。
“以前做任务可没这?么?颓废过,姜烟,打起精神!”
想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快要结束,只需要把剩下的日子撑过去,下个位面再迎接美好生活。
冬雪办事麻利,两刻钟后就端着清粥小菜进来了,姜烟吃了两碗,胃里充盈起来。
“来,伺候小姐洗澡,完了带你出去透透气。”
主要她想透透气,不?然会在这深宅大院里憋死。
……
邺城大战后的第三天,战场上一片狼藉,骸骨遍地,尸堆里探出一只手,这?只手艰难的将压在腿上已经发臭的死人推开,然后从土堆里探出头。
她的脸上全是血污,左侧脸颊上一道口子已经开始溃烂,看起来面目狰狞。
举目远望,荒野万里,除了尸体,只有啄食尸体的秃鹫。
姜蓁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目光沉了下来。
当时她为了早点结束这?场战役,便想先擒住敌方将领,奈何对方身边有个武功高强又擅长使用暗器的军师,她二打一险胜,但也被对方的暗器划伤了脸,从马背上摔下来,在混乱的战场上被卷到了敌人的刀下,侥幸活下来,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两条腿毫无?知觉,姜蓁看了一眼散发着腐臭的尸山,咬了咬牙。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她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她拖着瘸腿,爬在地上蠕动,每往前一步,腿上断裂的骨头就钻心的疼,还?没爬出多远,脸上已经一层冷汗,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这?里虽然距离邺城不远,但跟邺城的天气大相径庭,邺城四季如春,这?里却常年刮着阴风,黑云压城。
一阵冷风袭来,汗水变冷,从身上凉到了心里。
姜蓁用尽全力,也不?过才爬出一小段距离。她仰躺在地上,看着乌云笼罩的天空,想起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邺城定然已经拿下,她要赶紧回去找烟烟,不?能让她等自己太久。
思及此,她又继续往前爬,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就在姜蓁快要爬出去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她整个人都被风卷起来,在空中晕头转向。
恍惚间,姜蓁觉得自己看到了地府的大门,她笑了笑,暗道命运如?此,缓缓闭上了眼睛。
杀孽太重,连老天爷都要收了她,可让她就此死去,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还没把邺城亲手?献给烟烟,还?没问她肯不肯给她机会,让她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耳边风声还?在呼啸,姜蓁还?没反应过来,便重重的摔在地上,腿上的骨头经过二次伤害,已经没了知觉。
脸上溃烂的伤口渗出鲜血,跟脓水混在一起,越发狰狞难看,再加上她眼神冷冽,一时竟无?人敢靠近。
姜蓁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放松了不?少。
她认得这?里,是邺城与战场中间的小村子,她还曾救过这?里的村民,没想到那股妖风竟把她吹到了这?里,也算因祸得福了。
村里的年轻人都去邺城找活计,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几个老头和老太太对这个“天外来客”充满了警惕,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跑了过来,她凑到姜蓁跟前,问道:“你是谁?”
“我是虞国士兵,你能救我吗?”
姜蓁拔高了声音,并不是只说给?孩子听。
老人们听她这?么?说,立刻上前七嘴八舌的问起来,一位颇具威严的白胡子老者,出声打断了众人的问话,指挥他们把姜蓁抬进屋里。
姜蓁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胆子小的老妪根本不敢动手,几位老叟将她抬进了就近的人家,也就是小男孩家,请了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来帮她治伤。
大夫叫王二牛,早年间曾得到一位云游的大夫指点,医术上的造诣尚可,因为顾及到村里老人孩子比较多,时有病痛,所以婉拒了师父的好意,自愿留在村里。
眼下他检查了姜蓁的伤口后,叹了口气。
“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真是福大命大。不?过你的双腿骨头已经变形,就算治好,以后也会留下残疾,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了。”
王二牛知道她是士兵,所以提前将其中的利害告知她,好让她做选择。
姜蓁闭了闭眼,纠结只在一瞬间,再睁眼时眼里充满了坚定。
“治吧。”
她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只要能完整的站在烟烟面前,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
父亲和?家人的仇她已经报了,也为虞国平定了四方叛乱,于国于家她都问心无?愧,唯一愧对的就是烟烟,余生她要守在烟烟身边,看着她幸福终老。
就算她不原谅她,也没关系。
治疗过程相当痛苦,长歪错位的骨头要打断重新接,嘴里的筷子咬断了四五根,王二牛没法只能塞一块布给?她。
“想叫就叫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种痛苦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姜蓁一声不吭,眉头紧拧,汗如?雨下。
她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最后王二牛说可以了,才脱力晕了过去。
王二牛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份毅力,强的可怕。
“狗蛋,打盆清水进来,帮这个姐姐擦擦脸。”
小男孩在外面应声,不?一会儿就端着一个木盆进来,用干净的帕子帮姜蓁擦脸上的汗,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狗蛋,你认识这?个姐姐吗?”
“认识,她救过我们全村人的。”
王二牛怔住,随即想起来,乾国军队来袭的那天他正好进城去抓药,回来的时候就得知村子被袭击了,所幸得大将军相救,并无人员伤亡。
接下来的日子,王二牛为姜蓁治伤的时候恭敬了许多,用自己不?多的家底,买了补品,每日给姜蓁补身子。
半个月后,姜蓁终于能下床了。
狗蛋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将军,今天比昨天进步了很多,能走七步了。”
姜蓁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狗蛋的头,道:“谢谢你。”
这?些?日子因为走不?利索,她的情绪很低落,可能狗蛋察觉到了,所以才鼓励她。
说来可笑,她一个名震各国的冷面阎罗,竟然要一个小孩子安慰。
要是被烟烟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又过了半个月,村子里某家回来的儿子带回了大将军已经下葬的消息。知道这?件事之后,姜蓁一刻都待不?住了,想立即回京城。
王二牛强烈反对,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以姜蓁的伤势,绝对不能现在活动,否则就不是后遗症这?么?简单了。
姜蓁去意已决,第二天便踏上了前往邺城的路途。
村子里唯一的牛车在之前进了城,没有人送她,她只能走着去。
老人们凑了五两银子给?她,让她进城租个便宜的马车,不?然山高路远,光靠走路猴年马月也到不了。
姜蓁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一一谢过之后就转身走了,狗蛋和?王二牛送她到村口,王二牛给?了她一包药和一些?干粮,然后叹了口气。
狗蛋则把脖子上的护身符给了她,道:“将军,这?是我爹娘去庙里为我求的护身符,你拿着吧,会为你带来好运的。”
姜蓁摸了摸这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将自己一直绑在手上的红绳给?了他。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今日我把他给?你,希望我的好运能伴随你。”
狗蛋珍重的把绳子放在双手之间,坚定道:“将军,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参军,做一个像你一样的英雄。”
“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姜蓁说完便转身往前,踏上了前往邺城的路。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她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条腿疼得几乎站立不?住,但她没时间休息,循着记忆去了租车行,老板见她拿不出钱来,选了一辆最劣等的马车给?她。
姜蓁不?在意这个,指着那匹马道:“我只要这?匹马。”
老板二话不?说就解了车,把马牵给了姜蓁,姜蓁跃上马背,扬起马鞭,狠狠抽了马背一下,马儿飞奔出去,差点把站在旁边的老板撞翻,他啐了一口,“丑八怪,真晦气!”
劣等马的劣势就是,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无?论姜蓁怎么抽它,它就是不肯跑,优哉游哉的像在郊游。
姜蓁心急如焚,但一下马腿就钻心似的疼,走路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原本快马只需要昼夜兼程三天两夜便到,姜蓁整整花了六天才到京城郊外,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她松了一口气。
但她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身份,便从衣角撕了块布蒙住脸,混在人群中进了城。
之后她没有回自己府上,而是去了将军府找姜烟。
门外的守卫告诉她,小姐不?在府中。
姜蓁疑惑,难道烟儿在她府上吗?
她往回走,恰好遇到冬雪,冬雪眼尖,一眼就认出她来,惊得手?里装糕点的盒子都掉到了地上。
“大小姐,您、您没死?!”
姜蓁点点头,问道:“烟儿呢?”
冬雪的神色僵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大小姐,要不?您先进府里坐坐,我给?您做点吃的……”
“冬雪,告诉我,烟儿在哪!”
姜蓁打断冬雪的话,神色严厉。
冬雪被看得头皮发麻,小声道:“我家小姐她……她在醉仙楼。”
姜蓁站立不?稳,身形摇晃了两下,要不?是冬雪适时拉了她一把,就要跌到地上。
“你家小姐,得知我的死讯后,可有半分?伤心?”
姜蓁咬着牙,手?握得死紧,蒙面的布条也掉了下来,露出左侧脸颊上狰狞的伤口。
冬雪刚捡起来的食盒再次掉到地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大小姐,您的脸……”
姜蓁眸色沉沉,道:“回答我。”
冬雪被她的语气吓了个激灵,连忙回道:“二小姐得知您的死讯之后非常伤心,每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姜蓁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转身往醉仙楼走去,冬雪不放心自家小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醉仙楼里,姜烟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凝凝,你瞧瞧你妹妹,多大方主动,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
苏凝“哼”了一声,将头转向别处,姜烟刚要哄,便被身侧另一个红衣美人将拉到自己这?边。
美人长相明艳,桃花眼微挑,从骨子散发着风流多情。
“烟烟,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姐姐好看,你要如?实回答,可不能骗我。”
姜烟作为端水大师,自然不会偏看任何一个,拿出自己一贯的回答:“两个都好看,环肥燕瘦,各有风情。”
苏玉也“哼”了一声,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两个美人儿都生气了,姜烟头疼的揉揉眉心,也不?去管她们,自顾自的喝着酒,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一派慵懒。
苏玉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姜烟不?理她,自觉没趣,默默为她斟酒。
姜烟环住她的腰,笑得浪荡:“我就知道玉儿不舍得生我的气。”
苏玉瞪她一眼,眼里含着春情,像是在故意勾引人似的。
姜烟刚要再说些浪话,包间的门被人推开,来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姜蓁看着屋里的景象,呼吸一窒,双腿疼得钻心。
她压下所有的脾气,取下脸上的布条,露出一个笑容,“烟儿,我回来了。”
姜蓁手?里的酒就那样举着,既没有放下也没有饮,倒是她身边并不认识姜蓁的苏玉,皱着眉道:“烟烟,这?人是谁啊,长得好丑。”
姜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冰冷的看了苏玉一眼,苏玉也是个泼辣的,并不惧她,呛道:“你瞪我做什么?,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长得那么丑还?敢来烟烟面前跳,不?怕脏了我们烟烟的眼睛吗?我要是你啊,绝对不会出来吓人的。”
苏凝知道姜蓁的真实身份,妹妹说完这?些?话后她吓得面无血色,连墓地都选好了。
她拉了拉妹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哪想到苏玉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反而问姜烟,自己说得对不对。
姜烟放下手?里的酒杯,摸了一把苏玉的小脸,笑道:“对,我的小可人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苏玉一脸得意的看向姜蓁,仿佛在向她宣战。
姜蓁直接无?视她,眼神直直盯着姜烟,声音柔和?道:“听冬雪说,你为我守灵七日,日日以泪洗面,辛苦了。”
姜烟笑容僵了一下,心里暗骂冬雪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