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淡月说得果然不错,这样一来,她们倒的确不用再做那些繁劳的活计。
这样初次试验一天下来,除了要向每位新来的食客解释一遍结账方式之外,果真要比以往轻松不少。
到了打烊之时,楼淡月从钱柜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李玉:“喏,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
李玉伸手本欲要接,在看清两数后又仿佛碰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震惊道:“以前不都是一两银子么?”
而且楼淡月现如今还想出这么一个好法子,除了结账时要拨算盘以外,用得上她的地方其实很少。她感觉每月能拿一两银子都受之有愧,更何况还变成了二两。
“你在我这超市里做了这么长时间,不给你涨涨工钱说不过去吧。”楼淡月知道李玉的脾性,她的态度若不强势一些,李玉必不可能收下这二两银子,故又板起张脸来。
“你若不肯要,那就是不听掌柜安排,拂我面子,今后也就不必来我这里做事了。”
此话一出,李玉哪里还敢多言,只好将二两银子收下来,一个劲地道谢:“多谢楼姑娘,楼姑娘的大恩大......”
楼淡月摆摆手,打住李玉的话:“停停,剩下的话不用说,收拾收拾东西,早些回家休息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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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只需要负责结账之后,楼淡月又陷入了闲得无所事事的状态。
虽然作为二十一世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青年,加减乘除这种小儿科于她而言肯定是不在话下。
不过李玉宁愿自己慢慢拨算盘,都不肯将算账的事情交由楼淡月做。
楼淡月知道李玉心里还在介意那二两银子,也就懒得同她争,实在是没事做时,便端一碗酸奶坐到隔壁食香阁去,听食客们的茶余闲谈消遣时间。
不得不说,吴丙扬在满香楼里的宣传的确为楼淡月引来了不少新鲜客人。
先前只有一些平民老百姓乐意到她的超市里来,现如今,就连好些公子小姐也肯到食香阁里一坐。
小老百姓谈论的自然是些营生之类的话题,公子小姐说的就多了去了。
今个儿哪家公子得了块上好的玉,昨日又是哪位小姐换了身精致华贵的新裳。
楼淡月捧着酸奶,只听不语,心里却在暗悱着。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八卦是不败的特色。
一碗酸奶很快被她喝得干干净净,楼淡月正想要回超市里再盛一碗来,一段谈话却落入她的耳里。
身边两名女子面对面坐着,身着一身华衣,一看便知肯定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她们没有刻意压抑音量。
其中一名女子先道:“阿素,要不你再去城西那里的医馆试试?”
名唤“阿素”的女子脸上蒙了一层薄纱,只听她低声叹一口气:“早就去过了,那里的大夫也说我这脸没法,不知沾染的是何病。”
“呸呸,不就是发了红疹么,才不是什么病呢,你别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
阿素轻轻笑了一下,笑容却颇有些无奈。
“哪里光是红疹呢,我若是褪了这面纱,怕是再也没法见人了。”
听到这里,楼淡月耸耸肩,本欲抬脚就走,阿素接下来的话又止住了她的脚步。
“如今我这脸又干又燥,丑得如同鱼斑似的,估计今后都没人肯要我。”
等等,皮肤干燥,又有所谓红疹,再加上正值夏时。
楼淡月抿抿唇,将酸奶碗放到一边桌上,转身冲阿素笑了下:“这位姑娘,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方才无意中听见你们二位的谈话,不知可否请你揭下面纱让我瞧瞧?”
阿素一惊,抬眼见是这家超市的掌柜,眼底的警惕才稍稍褪减:“难道姑娘有什么办法?”
楼淡月:“瞧过便知。”
阿素同对面的女子对望两眼,稍稍迟疑后,伸手缓慢揭下面纱:“希望姑娘莫要被吓到。”
待看清面纱之下的真容时,楼淡月才明白为何阿素要说那样的话。
红疹几乎布满了阿素的下半张脸,皮肤不如寻常女子滑嫩,且肉眼可见地起了干皮,的确像是鱼身上的层层鳞片。
阿素紧抿着唇,只给楼淡月看过几秒就匆忙将面纱戴上:“姑娘看过了,可知我这得的是什么病,有什么法子医治?”
楼淡月摸摸下巴:“我再问姑娘你一个问题。这种情况是只发生过这一次,还是每每到了夏时便会发生?”
阿素眼前一亮:“每到夏时就会这样。”
“依我拙见,姑娘你这应当不是病。”楼淡月了然。
“至于法子么,我不确定有没有效果,就看姑娘你肯不肯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