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全家失眠。
费宸一下车,手下的车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随后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开回会所。
按照以往,费宸从外面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不过这次却没急着,而是让罗素拿过来他的手机。
这两年,费宸几乎不用私人手机,他平时不怎么出去,也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工作电话都是打给助理,自然会立刻转告给他。
所以当费宸让人把他手机拿来时,发现仍然是一个五年前的款。
没错,还是五年前念稚送给他的那款苹果6。
久未开机,充上电后十几分钟,屏幕才亮起来。
罗素赶紧说:“明天我让人准备一个新手机。”
费宸:“不用。”
鬼使神差地,今天念稚误会费宸在这里工作时,他并没有作解释。
心里已然也有了新的打算,今晚在车上,他看得出来跟念稚之间已经有了生分。
两人唯一的共同话题,也就是念稚担心费宸的“工作。”
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继续让念稚担心。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除了爱情之外,那么最让人放不下的大概就是愧疚和责任,念稚今晚小心谨慎的态度,证实了这一点。
将名片上的手机号仔细存好之后,便将夹进书里,放在他床前的书架上。
罗素今晚虽然没有跟出去,但见念稚主动给了号码,大概也能猜出他老板此刻的心情,该是很高兴。
“您有什么打算吗?”
费宸晃着杯中的酒,他十分难得地将心里想的事情写在了脸上。
罗素看得出来,费宸放不下。
他不仅放不下,甚至还想要的更多。
罗素脸上难掩担心,他不知道这是一件还是还是坏事。
总之,费宸大约不用再一个人,孤独地住在这里了。
**
接下来的几天,念稚都没有接到费宸的电话。
心里渐渐由期待变成落空,等过几天冷静下来,却又觉得自己可笑起来。
想来也是两人分开这么久,费宸怎么会听她的。
当心里的期待恢复平静后,日子又变得像以前一样,就好像费宸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天下午,念稚开完庭回所里。
她现在还不是一个独立律师,跟在所里的主任团队做案子。
一回到所里,就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主任叫苏晟,也是律所的创始合伙人之一,念稚从大学一毕业实习证就挂在他的名下,执业之后也一直跟在他手下做事情,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主任沏了壶茶后,跟念稚寒暄了几句。
话锋突然一转:“我听说你最近拼命做案子?”
念稚点头,因为遇到费宸后,她查了查自己卡上余额,发现自己实在太穷了,没什么底气去找费宸。
所以这段时间念稚就接了好几个复杂的,当事人难缠的,需要去外地出差的案子。
可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到主任的耳朵里。
苏晟年纪不算太大,但做事十分稳重,业务能力好,是所里创收千万的合伙人,难得的是讲情重义。
念稚从大学一毕业就跟着她,现在的能力和水平,处事方式一半都是跟他学的。
苏晟也想重点栽培她:“有个企业联系我,他们想找一个律师做驻派法务,你没有兴趣?”
念稚:“公司驻派律师?”
苏晟:“嗯,待遇不比你现在的年薪低,而且所里的案源你想做的话可以继续做。”
也就是说,念稚可以拿现在的工资乘以2,不心动是假的!
简单思索后,念稚就答应了。
这个差事不算差,苏晟团队有这么多人,他却特地等她回来告诉。
念稚甜甜一笑:“谢谢师傅!”
苏晟笑笑,十分赞赏念稚的拼劲儿:“趁着年轻多拼是好事,而且现在像你这样愿意拼一拼的女孩子不多了。”
念稚笑了笑。
随后苏晟就把企业信息发过来,念稚拿着负责人的电话拨过去。
那头简短地跟她聊了几句后,便让她下周一过去面试。
第二天是周五,念稚在所里准备好下周一面试的材料后便早早回了家。
正值晚秋,天气不冷不热,回家的路上念稚路过花市买了几盆花。
生活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偶尔,念稚也会在想起费宸。
自从上次见面后,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两人却再也没有联系。
有时她也会后悔,那天怎么没有主动留下他的号码。
可又想,留了又能如何呢?
她会有勇气主动打过去吗?
这个答案,只有在念稚心里知道,她不会,那天递名片已然是用尽她全部的勇气了。
如果费宸拒绝的话,大概这将会是念稚,这辈子最有勇气的一件事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又一天的过着。
这天中午,念稚将六哥跟觉觉洗完澡,带到阳台上吹毛。
放在客厅的手机就在此刻响了。
六哥耳朵最尖,朝她嗷呜一声吼。
念稚将吹风机放到一边后,去客厅接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将手机划开接通。
那头传来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是我。”
念稚反应两秒后问:“费宸?”
那头“嗯”了一声后,继续说:“我把工作辞了。”
念稚没反应过来:“啊?”
费宸的声音十分晴朗,即使求“包养”也是一如既往地好听。
“没工作了,你养我。”
念稚呆愣了两秒,等到她意识到费宸说什么后——
“好。”
挂完电话后,念稚拿着手机,莫名地陷入呆滞。
刚才在电话里?
她居然答应要养费宸?
虽然心里震惊这离奇曲折的剧情方向,但最后还是高兴大过惊讶!
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这是不是说明,费宸来找她,也表示对她也有感觉?
念稚一边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空荡荡,无处可放的安全感,突然有一种落地生根的感觉。
内心的高兴越膨胀越大,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