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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彼氏:来生记忆(2 / 2)


“并不是这样子。”我说,“仁王前辈也许不知道吧,我曾在五年级的时候出过事故,醒过来以后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据说连性情都有了一些改变。”

“忘记吗?”仁王突然想到一些什么,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他似乎不是容易感伤的人,但是此刻的表情却有些让人怜惜。……不会,仁王前辈也是“有故事的人”吧?我跟自己说。

“对,忘记了。但是在精市前辈的印象里,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安井树。这样子的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想,他是不是透过我的身体看到了那另一个安井树。而那,并不是现在的我。”

在这个世界,我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希望成为代替品。那样的感觉,就像是要失去自我一样,太冰冷了。

“这样吗……可是无论是原来的安井树还是现在的安井树,都不是安井同学你吗?”

“不!……那不是我。”我摇头否认着,“这就好像,明明我是现在的我,但是大家都以为我是之前的我。如果仁王前辈认识从前的我,那么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在你的认知中就是从前的我,没有变化过,而现在的我,却被大家遗忘了。”我有些语无伦次,然而只想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明明站在你的面前,却被你遗忘了,因为在你的脑海里,原来的我已经印象深刻,无法抹去。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习惯。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在心里认定某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就一直是什么样的人了。

“安井同学这样,似乎是有点钻牛角尖了吧。”仁王闷声来了一句。

“牛角尖吗?仁王前辈也这样认为?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可是就是无法,无法停止这样认为。”大概是因为,我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尤为重视。

“嘛嘛,本来不想说,被安井同学提起的话,我就给安井同学讲个故事吧,唔,说是故事,其实是一个人。”仁王前辈在阶前坐下来。他的眼神里,显出难得的温柔和认真来,莫不是刚才我想的真的“有故事”?

因为此刻我站着,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让我不很自在,想了想,便挨着仁王前辈坐了下来。

“什么人?”

“有一天,恩,我在神奈川的海边发现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有一种奇怪的病。”

“奇怪的病?”

“就是安井同学刚才说的‘忘记’,似乎是因为大脑里记忆储存部分的构造出了点差错,这个女生经过24小时就会把之前24小时经历的事情全部忘记。”

“诶?”这病也太奇怪了,而且,太悲伤了。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呢?当然,这事儿由仁王前辈说出口的话,我还是有些怀疑,“那她是怎么记得自己的事情来告诉仁王前辈的呢?”

“她有一本笔记本,因为这种怪病发作的时候她已经上国小四年级了,所以能写字,忘记说了,国小四年级之前的事情,她还都记得。那本笔记呢,虽然有些地方只能用假名写,但是平常人都能够看懂,因为后来终于被家人发现不正常,又找不到治愈的方法,她妈妈就给了她一本笔记本,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写下了,那么第二天,哪怕全部忘记了之前的事,她也能够拥有自己生活的痕迹了。我之所以能知道,就是因为女生把她的笔记本借给我看了,怎么样,前辈还是很有魅力的吧,噗哩~”

“这样啊。”我感叹着。不过仁王前辈你不觉得你最后一句话很多余吗?“那之后呢,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当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仁王前辈轻描淡写地说道。

只是这个故事,突然让我感觉到莫名的悲伤:“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那毕竟不是电视或小说,是真实的生活,生了这种病的原因就是因为大脑的问题,即使有着药物的短暂支持,也毕竟不是长久之策。”

“……这个病,她支持多长时间?”我突然问出这一句。

“大约一个月都不到吧,去世的时间,是在我遇到她的第三天。”仁王前辈拽了拽自己的小辫子,“因为之前她就签署了遗体捐献,因为说是不想让别的小朋友以后也为这种病困扰,所以现在身体应该是在某个实验室了吧。”

仁王前辈的脸上看不到很多悲伤。只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听故事的人,却感觉心里仿佛极其压抑。他,应该也很难受吧。那个女孩子,四年级的话,应该只有9岁吧,去世的时候。

“……希望她去世的时候,是快乐的。”我说不出其他话——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于是只好说出这么一句类似于万金油的话。比起那个女孩子,我的处境,真的好了不止百倍。

“快乐吗?我也不知道。啊,时候不早了,不说了。”仁王突然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转身准备离开了。而我还呆坐在那里想着那个小女孩。

身后突然传来仁王前辈的话:“对了,来生记忆说,她每次看自己记的笔记本,都像是在看着别人的生活,笔记本上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她,但是她还是把自己当天的生活在那个人的生活之后记录下来。”

“来生记忆?”我回过身。

“是那个人的名字。”仁王前辈头也不回地甩了甩手,就走进了拐角。

来生、记忆吗?24小时会忘记所有之前的事情;自己的笔记本上记着别人的生活。似乎她的生命就只有一天。

自己。前一天的自己,再前一天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了呢?

不管仁王前辈讲的这个故事是真还是假,都已经足够叫我悲伤了。

在别人的生活之后记下自己的当天的生活,分不清“别人”和“自己”。或者说,既然前一个“自己”已经不存在了,那么还有必要将“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两者分得那么清楚吗?

我不知道。我也许真的在钻牛角尖。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来生记忆和仁王狐狸的事情,其实是我原先构思的并且写了个开头的一个短篇=v=

当时是在古琴社的雅集上,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女孩子的故事。自己哭了半天的说……远目。(我还为此专门“研究”过大脑构造寻找合理性,当然,可想而知,没研究透【无压力飘过……咱又不是医学系==】

然后,盯着屏幕沉在水下的某人,不要慌,我又不是什么好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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