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姑娘,现在这时辰,铺子,酒楼都还没开张,去,去哪?”
梁诺这才意识到,外头还是灰蒙蒙的刚亮,上了马车,说
“胡乱转转,再去布铺子。”
“哎,好的。”
不知小吴转了多久,梁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隐约间,听见她欢喜在耳边,说着,
阿诺,这新娘子的衣服好看吗?
恩,阿季穿上,最好看了。
那,我穿给你看
梁诺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的说话声,可又明明的意识到自己又未曾说话,才注意到,这大概又是一场梦,罢了。
可这梦却一声声声响给淹没,梁诺揉着头,应着
“知道了。”
马车外的小吴这才没再继续叫唤下去。
显然这梦是做不成了。
下了马车,进了布铺,那摆放在眼前的各色布料,那掌柜瞧见是梁诺,热情的走了过来,说着
“梁姑娘,来了,来往里边瞧,里边可是新进的好料子。”
梁诺伸手一条条的摸着,哪样舒适,就选哪样。
一旁的老板娘进来了,热心的问着
“梁姑娘,这都是上好的料子,你是要做什么样式。”
“新娘子穿的。”
“哎呦,原来是梁姑娘要大婚,恭喜恭喜,不知是哪家公子”
梁诺打断她的话,回着“不是我自己用的。”
“这,都是我嘴快。”
“就要这种吧。”
“好,我去给梁姑娘找最好婆子来缝制。”
“不用,只要布料就好。”
“这,好吧,我就去让人给你装上。”
梁诺转身出了里屋,小吴接过这伙计手里递来的布料。
隐约听到背后有人说道
“这么大年纪,还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
梁诺径直的走着,上了马车手里抚摸着那鲜红的布匹。
从那日之后,梁诺每日会回到那屋里,坐在床边,一针一线的缝,而对于她的尺寸,梁诺也早已烂熟于心。
应是到了十一月份,年底将近,梁诺实在忙不过来,才不得不延缓进度。
眼睛也是不舒服极了,梁诺不得不去让人开些药方,熬药服用,来缓解眼睛的不舒服。
没办法缝制衣裳,梁诺只好手一寸一寸的量好,比着长短,做好标记。
深夜梦里惊醒或哭醒来时,摸着这衣裳,梁诺就觉得心安。
想象着她看着这衣裳,换上这衣裳的模样,神情,梁诺就抑制不住的欣喜。
梁诺微凉的温度也尽数给了这衣裳。
十一月中旬时,突地下了一场雨夹雪,倾盆而下,街道旁的积水都成了冰霜。
梁诺裹着棉袄,从酒楼里出来,因着喝了不少的烧酒,身子自然暖和了不少,抬头望着这从头顶掉落的片片雪花。
不禁想到,不知阿季哪里是否也是下着这样的雪。
一旁的小吴递着披风,说着
“梁姑娘,明日可有什么安排?”
“明日去看她。”
那鲜红的衣裳也已经被梁诺放在被窝旁,也该是时候。
这一夜的雪下的极其久,梁诺睡的并不安稳,清早便醒了。
梳理打扮了一阵,将那温热的衣裳折叠放进包裹里,提着一些她爱吃的糕点。
小吴早早的在屋外候着,梁诺合上门,上锁,手里抱着包裹,这才上了马车。
一路摇摇晃晃,因为路上的泥坑结了冰,难免会难走许多。
进了村,小吴停在她家不远处,梁诺下了马车,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有些紧张的走着。
刚跨过门槛,院子里铺满的薄薄的冰,大部分都被踩乱,还未掀开门帘。
里边的人掀开后,梁诺并不认识,只是入鼻的是浓重的药汤味。
跨过门槛,她阿娘哭泣着脸,望着,停顿了两三下,这才反应过来,梁诺不安的四处望着。
只听见她阿娘,哑着嗓子说着“阿季,她,不行了。”
起初,梁诺还并未反应过来,麻木看着她阿娘,说着
“她,在哪?我去,看看”
越来一群人,才瞧见她窝在那厚重的被窝里,伸手碰触她脸颊时,冰凉的吓人。
“这可是一直都烧好的炕,身子也是忽冷忽热,这两天连,气都,只出不进了。”
她阿娘断断续续的说着。
“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她毫无血色可言的脸颊,梁诺轻声想去叫唤她一声,嗓子像被石子压迫住,,强弯起嘴角颤抖的念着
“阿季,阿季,睁开眼看看,我来看你了。”
乖,阿季,别贪睡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找我,还记得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授予这章为本文最悲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