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迷糊的看着远处即将落山的太阳,弯着嘴角,继续的挨着梁诺,回着“恩,就是这样,不小心的,睡着了。”
不小心看见着梁诺背后那顺着风晃动的嫩绿色发带,她的脸色并不算好,可总算是没有那时的操劳。
“阿季,阿爹走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平静的说着,没有流泪,也没有表现出其它的悲伤。
周季就这样瞥着头,看着,看她好像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阿娘,肚子有小娃娃了。”周季望着远处的山,说着。
“那,阿季要当小阿姐了。”她说着。
“恩”
周季闷闷的点头,感叹着,是啊,姐姐,这个词,真是无比的怀念。
闷热的风,在这傍晚时,总算变得凉快了点。
“阿季”
“恩”
“今年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不知道她望着哪里,听着她细声地说着。
“是的,我,在山上也瞧见了。”
“可惜,这时也已经落了大半,只剩下秃秃的树杆子”她说话声好小,周季要好仔细的听,才能听清。
树枝被风吹的轻轻的晃动着,阵阵的蝉鸣声响起,周季却有些尴尬,这场景倒有点,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一下的不知该回什么。
两人静静的坐在门槛上,正在周季不知所措时,一旁的梁诺站了起来,说“那,我回去了。”
周季,也跟着站了起来,应着“恩,知道。”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慢慢的走远,周季手揉了下眼,返回了屋子里。
屋里暗了许多,阿爹刚从厨房出来,点上了灯,阿娘有些难受的躺在床上,背后放着几个枕头。
周季走了过去,有些疲惫的,看着阿娘。
阿娘原本眯着的眼,睁开来,收起了疲惫,伸手握着周季的手时,说“手,怎么这么凉,来,躺在阿娘身边来。”
周季,闷着头,脱了鞋,侧躺着,阿娘特意拿出了枕头,好让周季舒服的躺下。
阿娘的手轻轻的拍打着背,舒服极了,原本疲惫了一天的小身板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脸上温暖的感觉,让周季醒了,却没有睁开眼。
大概是阿娘,在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周季的脸,一旁的倒水声响起。
随后,听到阿娘说“唉,阿生这段日子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一旁低沉的声音响起“明日就把那花母鸡给炖了,一来是给你补补,再这孩子也在长个子,也得吃些好的。”
“哎,这也好。”
周季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安抚着自己的情绪,悄悄的平稳着呼吸。
次日大清早的,周季就醒了,阿娘因为身子不舒服,难受的,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季跪在一旁,极其小心,伸手捶着背想着大夫说,大约十月左右,就得待产了。
这最后的几个月,可是紧要关头。
直到隔壁的婶婶来了,周季这才松了口气,大叔捉着鸡,手里提着刀,看了看屋里,才安心的去了屋外杀鸡。
周季往炉灶里添着柴火,厨房闷热的很,又不透气,阿爹提着鸡进来,说着“丫头,进去看着阿娘吧。”
周季这才像是解脱了般,出了厨房,忙捧着清水,洗了把脸,伸着衣袖,胡乱的擦干。
进了里屋,阿娘手拿着蒲扇,时而扇几下,又放下了。
周季走近,坐在旁边,拿着蒲扇,对着阿娘扇,阿娘弯着嘴角笑着,手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
不过一会,阿娘突然的说“阿季,你要看看弟弟吗?”
周季疑惑的凑了过来,阿娘握住周季的手,停放在那已经成半圆形的肚子上,说实话,周季时真没这体验。
紧张的不得了,深怕,要是不小心伤到阿娘肚子里的小娃娃,那真是,非得以死谢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