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不愿再继续去想。
广钦夫绕了一圈路,来到离广家主家有一段距离的一处破旧院落,在后院找到一口枯井。这枯井下有地下宫殿另一处无人看守的逃生通道,可以避开广家人进入地下宫殿。
他取下井绳缠在南采笙腰上,先将她小心放入枯井之中,然后自己又跳了进去。
入了枯井下就能够看到远处一团光源指引着,广钦夫背起南采笙往前走去,一直走到宽阔敞亮之地,他脚下踩的是光滑铮亮的地面,四周墙壁上垂挂着无数只古铜色的宫灯。
宫灯中点燃的明火倒映在地面,再次反射一次现出柔和的光芒,二者交相辉映,所以才让这下面显得极为亮堂。
与地面墙壁整洁明亮完全相反的是,地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许多杂物,大到青铜鼎、水磨轮、桌椅板凳都有,还有各类刀剑枪戟、琴筝箜篌,小到玉杯象牙箸、扳指手镯,放眼望去感觉什么都有,琳琅满目。
广钦夫将南采笙放在一个巨大的箱子后方,让她靠在墙壁角落,被箱子和周围一些高大的东西挡住身形。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家令……请她帮助我。”
南采笙靠在墙壁上,睁开眼安静地看着他,眉眼间收敛了一切的逼人气势和疏离,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广钦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你睡一觉……等醒来后,我就回来了。”
·
魑离有些头疼地在广家外面绕了一圈,又往广家里面走。
作为一个从来不会记路的人,找路就已经够受了,还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海捞针一般找两个人……
难度无异于让二狗兄说句好听点的话。
魑离沉思着,一边走一边唾弃自己,明明嘴上嫌弃黎英修这狗东西又把她扔下,心里想着的却是怎么还没追上她。
她一个走神,就忘记躲避在广家内来来回回巡视的修士。
前脚刚踏进门槛,后面一名修士刚刚好转过拐角,大吃一惊道:“站住!什么人?!”
魑离没打算逃跑,定定站在原地,既不往前走,也不回头。
后面那名广家修士追上前来,凶神恶煞喝道:“做什么的?哪里来的小贼!”
小贼?魑离有些不高兴地微微眯眼,十分讨厌听见有人这么叫她。
她不转头,身后修士靠上前来后更为警惕,抽出剑指着魑离后背,叫嚷得更厉害了:“给我转过来,说清楚,你什么人?”
魑离深吸一口气,转身抬起膝盖一击磕在身后那修士手肘上,痛得他手中的剑瞬间落地,然后单手扼住他喉咙,稍一用力就将身形比她高了许多的男人按倒在地。
她抬脚踩着修士的脸,双手环抱俯视他:“怎么跟你祖宗说话的?还敢跟我吼?年轻人,我看你是缺少点捶打。”
“好……好强……”
修士狼狈脸朝下趴在地上,挣扎几下完全动弹不了,顿时大惊失色:“您,难道您就是,前来拜访家令的神秘客人?”
神秘客人?魑离的眼神转了一圈,脑中浮现黎英修说话神态,清了清嗓子,冷笑道:“知道还不赶紧带路?”
“是!是——我这就带您去见家令!”
魑离松开脚将他放出来,那名修士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只剩畏惧之色,连忙低头躬腰道:“您这就随我来吧。”
魑离冷哼一声,仰头朝着斜上方,翻着白眼跟在他后面。
不得不说有人带路是真的舒服,而且路上虽然还会碰到一些巡逻的修士,但跟带路的修士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完全不会有人理会他们了。
魑离一边翻着眼睛做出自己就是个大人物的模样,一边不动声色打量四周,发现越往广家府邸内部走,就能够感觉到石妖若有若无的气息。
看来广钦夫果然是进了广家内部来,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只要她先待在广家内部,接下来再去循着气息,应该就可以找到那两人了。
魑离收回目光,发现前方广家修士在安静的院落外停住脚步,转头诚惶诚恐抱拳道:“家令就在里面,您可以……”
话音未完,魑离抬手一掌劈晕了他。
魑离从晕过去的修士身上抬脚过去,深深地为他感叹了一口气,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点。”
“都说了是神秘客人,怎么还会在你面前出现呢。”